傍晚时分,冯梓的马车回到白家庄。
“夫君,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说一声?”白素素见到他笑盈盈地埋怨,有吩咐碧莲。“让厨房杀只鸡炖了汤熬粥!”
冯梓搀扶着她,笑道:“想回来就回来了。”
“回来了便好。日后夫君不用再去县公府住了吧。”
冯梓扶她坐下,说:“再不去了!”
“嗯,那那便好。”这是侍女泡好了茶送来。白素素拿着茶壶斟茶,说。“夫君,你肯定渴了。你先喝杯茶。新庄子快建好了。夫君回来了,正好择个好日子进宅。日后我们便有新家了。”
冯梓见她脸上憧憬,心中有话却不知如何与她说。
白素素如今一心要与他过日子。而他却不得不离开。此去虽不知前途如何,凶险定然是有的。他甚至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他只是笑着抚着她的手。
白素素抬眼望着他,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担忧:“夫君可是累了?”
冯梓知道她察觉自己神情有异,便顺口说:“是有些累了。”
“夫君先去歇会,等厨房坐好了饭菜,奴再唤夫君用膳。”
冯梓想了想便去内间床上躺下了。
白素素服侍他躺下又盖好被子,说道:“夫君先歇着。”
冯梓听着她蹒跚的脚步声离去,回头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那事,他都不知该如何与白素素开口。
柳恒所说,他越想约有道理。他若是普通白身,弄出那么多好东西,这时大概也能有个在福州上台面的虚职了。然而出来之前所谓的盐司主簿之外,长乐从未提过要给他官职。便是那盐司主簿,也只是让他做事的临时职务。
如此看来,长乐也未必真看得起他。由此可见,长乐这颗大树未必可靠。再说,长乐身份再高,终究是女子。
在这个古代,女子能做官就是奇迹了。而长乐虽然深得皇帝的信任,只是皇帝与世家之争难免有妥协。谁知日后皇帝会否将长乐的官职妥协了去?
便是皇帝不会,但有几个皇帝是长命的?日后的皇帝能否继续信任长乐也是一个问题。
若是长乐失去了经略使一职,她便留在福州也未必还能护着其他人。况且他在长乐眼中大概就是一个可利用的人。长乐一旦失去官职,他于长乐自然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日后,他还是靠自己为妙。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只是羊,越是有钱就越肥。羊越肥,自然也就越让人想宰了吃。
羊如果不想被吃,就只能变成狼。
在如此时代,官便是狼。便是老狼或是小狼也终究是狼,有狼的身份,其它狼想吃也要顾及几分。
而冯梓清楚一点,他如此身份想要当官,大概只能是用命去搏。不论是那个年代,军功都是可以破格晋升的最好方式。
柳恒要他一同去北疆,以柳恒这人,大概也不会贪墨军功。他如果立下功劳,之前还就过皇帝一命。大概能封一个小官当当。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也当硬下心来。
冯梓胡思乱想着,一直么能入睡。白素素很快来唤他去用晚膳。用过晚膳后,冯梓扶着妻子在院中散步消食。
只是他要去北疆的时,他依然没能说出口。直到就寝时,白素素蜷在怀里。冯梓只觉她身上越来越热。
冯梓知她是动情了。他将妻子搂紧,在她耳边说:“素素,我不日便要随军北上!”
白素素猛然昂头,头顶撞到冯梓下巴她也忘记了疼痛,失声道:“夫君……”
冯梓将她脑袋压会自己胸口,道:“我也不愿舍下你在家,我愿与你生儿育女。只我是赘婿,这条明白写在写在官凭中。如果不能改变,你我便是生下了孩儿,也是低人一等,日后受尽冷眼。我要去为你,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儿搏一份前途回来。”
他说着只觉胸口一片濡湿,妻子肩膀颤动,知道她是哭了。
他轻轻推开她,却被她抱住。只听她说:“都是奴不好,不该同意让爹招赘,应当奴嫁给夫君!夫君不要去。定有办法让夫君脱了那身份。我们再想想。”
她说着仰头看着冯梓。只是黑暗中,她也看不清冯梓的模样,只觉他帮自己擦去眼泪。又听他说:“我并非怨你。有你在身边。这赘婿身份,若非是担心日后你我孩儿,我是怡然自得的。”
白素素央他说:“夫君不要去。你我和离,之后我再求爹爹向你提亲,你再来娶我。如此你再不是赘婿了。”
“说什么傻话?”冯梓打了一下她的屁屁,说。“敢说和离这样的话,看我不教训你。”他说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白素素任由他施为,甚至比以往更放任一些,也更迎合一些。
翌日,冯梓醒来,看到紧紧箍着自己的白素素。昨晚她疯狂得紧,想来是累坏了。只是眼角还有泪痕。他伸手帮她拭去眼泪,想到她昨晚已经累得明明受不了了,还缠着他不放,口中说着“夫君,给奴一个孩子!奴要给夫君生一个儿子。”
他心中怜惜顿生,俯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小心挪开她手脚下了床。
冯梓走出房门,碧莲已经在门口候着。他像是没看到碧莲垂着头,露出的粉红色的耳朵。说:“不要吵醒夫人。”
“是。姑爷!”昨晚房里的动静,碧莲是听得明红耳赤。现在都不敢抬头看冯梓了。
冯梓点了点头,便去跑步。如今既然决定要去北疆。锻炼自然是不能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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