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的思绪似飞得很远了。
她扬起唇瓣,微微地扯了扯,而后摇摇头,她抬手,卷开马车旁侧的窗帘子,淡淡地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不由地会心一笑。
那个地方,那个清雅的小茶馆。当年她跟夙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当初她的丫头春香还跟霍刚起过争执,那个咳血如花的神秘男子,竟然就在这个地方,从此之后跟她缠绵不休,牵扯了一辈子。
“小哥,麻烦在这里停一下。”她忍不住开口道。
赶车的车夫一脸憨厚,他听到方箐的吩咐,立即将马车停了下来。方箐但等马车一停下来,她便揭开帘子,缓缓地下了马车,走进了这间熟悉而充满回忆的清雅小茶馆。
一眼望过去,她便看到了初时见面的那个位置,靠窗的位置。
她淡淡地走过去,安然地坐了下来。
前来招待她的是一位机灵的小二,他笑容满面地讨喜道:“这位小姐,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她淡眉微扬,薄唇扯动。“一壶清茶,你们店的招牌点心拿个三四盘过来,便可以了。”
“好勒,姑娘稍等,片刻就到。”小二转身张罗去了,他手脚很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给方箐的桌上安置好了一壶清茶,还有四盘小点心。
“姑娘,慢用,有事再叫小的。”小二笑着离开,又去招呼新进来的客人。方箐安坐在那里,视线淡淡地飘向窗外,手指轻柔地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唇内,慢慢地咀嚼着。这桂花糕清香扑鼻,酥软而不黏牙,不错。
她满意地拿起第二快吃了起来,慢慢地,像是在品尝美丽的回忆。
初见他时,戴着神秘的斗篷,斗篷下,看不清楚他的面容,看不透他的眼神。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听在众人耳朵里,几乎要断气一样,他拿着白绢掩唇,妖娆的血色,印染白绢,触目惊心。
再次见他,他跟随她身后,方向也是灵佛堂。
她记得。
“请问这上山的路可是姑娘建造的?”
“当然不是。”
“那么在下再问,这香山灵佛堂可是姑娘家的?”
“也不是。”
“既然这路不是姑娘家的,这灵佛堂也不是姑娘家的,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没有说姑娘跟踪我们,姑娘凭什么说我们跟踪了你们?”如此耳熟的话,像是双方对白交换了一次。她直觉地认定这个人危险,警告身侧的春香要避开他。
往后想来,其实关于危险这两个字,她终于明白了,是她的心,心不定啊。那个人,干扰了她平静的心境,想来由此,她才会潜意识地回避着他,苛刻着他。
“小姐,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身侧憨厚车夫的提醒,让方箐的回忆拉回到了现实中,她看了一眼桌面上点心,淡淡道:“打包吧,不要浪费了,车上还可以吃。”她起身,在桌子上放下一锭碎银子,淡淡地走出这个清雅的小茶馆。
身后的憨厚车夫快速地收拾起,打包好点心,跟随在她的身后。方箐一个跃身,跳上了马车,靠着车板,她安然地闭上了眼眸。
马车的轮子在山道上咕噜咕噜地想着,一颠一颠的,方箐随意这种感觉,放松着她的心情。
哷——
灵佛堂到了,车夫拉紧缰绳,卷起帘子,憨笑道:“小姐,到了。”
方箐淡然道:“谢谢,这是你的车钱。”她拿出一锭五十两的纹银,送到他的手中。车夫惊诧地看着方箐,他喏喏道:“小姐,我没有那么多的散碎银子找给你。”
方箐温和一笑,她道:“不用找了。”
他摇摇头。“小姐,不需要那么多的银子,只要一两就够了。”他面色微红道。
方箐将银子塞到他的手中,她定定地看着他道:“因为你实诚,所以这是你该得的。回家请个大夫,给你母亲医病。”她笑了笑,踏步进了灵佛堂。
憨厚车夫握着手中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憨憨地笑了起来。这位小姐真特别,看起来外表冷冷的,平时话都很少,可是她却是个大好人啊。不过话说,小姐她怎么知道他家中母亲卧病在床呢,难道小姐会看相吗?
其实并非方箐会看相,而是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中药的味道,那药味虽然很淡很淡,但是方箐还是闻到了。先前她让他送她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犹豫,想必是家中需要有人照顾。而后旁侧有一位小哥推着他,嚷嚷着,赚了钱才能给你娘请大夫啊。方箐这才知晓。
这一路上,这位小哥憨厚老实,心眼实在,她当时就决定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请大夫好好地替他母亲看病,因为她当时有个念头就是,好人应该要有好报的。这个念头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当初是杀手的时候,可从来不会产生这种愚蠢的念头。可是现在,她觉得很开心,莫名的开心。
她踏步进了灵佛堂,那方丈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吩咐小僧带着她来到初时居住过的地方,那个青竹搭建而成的清雅居。
夜晚月色皎洁,星光绚烂。
她躺在竹塌上,翻来覆去,总不能入眠。不知道为何,心中惶然不安,就是没有睡意。她起身,轻轻一叹,推开房门,下了竹阶。
想着吹吹夜风,散散心之后再回来安睡吧。
沿着那片青竹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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