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诤没有上前跟她搭话,他找了个角落靠着。
二十分钟后,她拿起军帽,跟同伴笑意盈盈地告别,脚步轻快地回了宿舍。
龙诤远远跟在般弱的身后,见人扎进了宿舍楼,才给教官发了条信息。
【钟般弱回到宿舍了。】
她只是“钟般弱”,是钟家的三小姐,是首府的大学生。
不是他的谁。
第二天上午十点,阅兵仪式。
各营方队入场。
毫无疑问,穿着清纯小白裙的礼仪引导员成为全场焦点。
龙诤跟着队伍经过草坪,听见不少的议论声。
“a1黑营的那个举牌手,白到发光啊,好像一点也没晒黑!”
“呜呜小姐姐仪态好好看,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想求个爱的号码牌。”
“你省省吧,人家a诶,除非你是b或者o,不然没机会。”
龙诤出神看着前面的人。
很近。
他们现在的距离,是一米。
她的马尾扎成了蜈蚣辫,黑结里点缀着一粒粒小珍珠,如同星星散在夜幕里。
龙诤垂下了眼。
开幕式完了之后,进入颁奖议程。
a1黑营有“初恋暴萝”钟般弱、“机械狂魔”龙诤、“狗头军师”韩彰等成员,团队赛成绩亮眼,以一分之利夺得集体最佳。
全班上台领奖拍照。
龙诤个子是最高的,大家也默认给他让出了最后的位置。
般弱在第一排,被众人簇拥到了中间。尽管军训期间这位姑奶奶骚操作极多,但她稳坐团宠跟吉祥物的位置。
他距离她,一米五。
“那个最后面的同学,对,就是你,年起轻轻,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死气沉沉的,长得这么帅,一定多笑笑啊!”
女摄影师隔空喊话。
龙诤扯了扯嘴角。
咔嚓。
照片定格。
接着轮到了最佳个人的颁奖舞台。
全场沸腾。
实在是这一幕太过于赏心悦目了,两高一矮,站成了一个微笑的符号。
台下的舍友瞅了一下,她们老幺左边站着帅气大猛攻,右边站着漂亮电臀受。
啧,人间艳福啊。
那么问题来了,她们老幺是攻击的一方还是防守的一方呢?
“恭喜你啊。”
校长给全营地前三发了奖牌和奖金。
金澄澄的光映入龙诤眼底,他没有丝毫喜悦的情绪。
她歪了身子,蜻蜓点水般挨了她的短袖。
此刻距离为负。
这一次拍照龙诤微微翘了下嘴角,把年轻的女摄影师迷得七荤八素的,当场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老阿姨心。
十八岁的少年在烈阳下站得身姿挺拔,如白杨,如山峦,那宽阔胸膛装着的,分明是澎湃汹涌的大海,却克制着,在眉眼之间流露出十分之一的欢愉。
他很高兴。
然而拍照结束,大家下台,男同学唇边的笑容再度消失得一干二净,凶戾的,没有余温。
女摄影师顿时打消了自己索要手机号码的危险念头。
到了晚上,教官自掏腰包请客。
大家怕极了教官的奇怪口味,一个个争着点菜,总算吃了一顿正常的。
随后一行人又搭公交车去了市中心,唱ktv。
这市中心最近的ktv也就两三个,所以他们在意料之中碰到了a1红营的人,房间就在隔壁。
a1红营今天错失集体最佳荣誉,乍见仇人,怨怒四起。
教官赶紧把人拖回了包厢。
风尖浪口之上,情场一哥居然能顶住压力,偷摸到了般弱的身边,惹得她连连看了好几眼,禁不住问,“这里头有你看中的下手对象?”
衡骁成天懒洋洋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反而一谈到把妹话题,精神抖擞得不得了。
天生的海王料子。
桃花眼拿起面前的可乐杯子,喝了一口。
般弱说,“这是我的杯子。”
衡骁就笑,“哥哥当然是知道才喝的呀。怎么,你介意呀,要给你咬回来么?”
“……不了,谢谢。”
般弱让旁边的人给她拿了一个新的塑料杯子,重新倒了可乐。
“喝可乐多没意思啊。”情场一哥慢吞吞地咽着汽水儿,眸中的光被映得深深浅浅的,“得喝fourloko才够劲啊。”
旁边的男同学不敢说话,努力缩小身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女孩儿换下了作训服,姜黄色的连体裙系着雪白缎带,常年不变的马尾放了下来,心灵手巧编成了侧边蜈蚣辫,浅黄色发带缠着垂落到肩头,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学生气。
然而衡骁知道,这个骨架偏小、面相娇美、如同初恋般美好的女孩子,杀人更不用刀。
她把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形状,歪头凑近他,手心掩着嘴唇,小声地说——
“哥哥,失身酒不要乱喝哦,我不负责送你回家的。”
说话的气儿热热地喷在脖颈。
衡骁又喝了一杯汽水。
这他妈撩的哪个海王能顶得住。
台上有人死活扒拉着教官,撕心裂肺唱着情歌。
台下有人坐在角落边上,心烦气躁刷着手机。
近。
太近了。
龙诤想冲过去,将那个可恶的家伙压在地上毒打,但他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他没有资格发火。
龙诤干脆闭眼一躺,任由喧嚣淹没耳朵。
而另一边,海王衡哥不甘于落在下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说要给般弱看个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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