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一片灰蒙,一片片的雪花如带着灰**尘的飞蛾一样在天地之间飞舞着,它们像是被天宫放逐到人间,只要落了地便生命终结,尽管它们奋力的飞舞,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宿命。就像人一样,自出生之时,便要走向死亡,虽是有人要努力的修行,想要返真归一,要如回到母体之中那般将整个天地当住母体而永远的活下来,却终究无人做到。
清阳醒过来之后不过数天,天地之间便下起了雪。他看到了一片缟素的天地,那凛冽的寒风伴随着飞雪往王宫之中扑钻进来,然则进来了之后便又被王宫之中的碳火烘烤出来的暖流给消亡融化了。
清阳就在王宫的入口之处,王宫有近百个台阶,站在这个王宫入口可以一眼看到城外了,现在已经没有城墙阻挡视线,原本整齐的一排排屋舍现在依然没有恢复,清阳看到即使是大雪之中依然有人走动,他们身披着棕树皮做成的蓑衣,棕树叶和竹丝编制成的斗笠,从外面归来。
他们都是数天之前出门进山打猎的人,现在才归来。一场妖、魔、鬼在虎陵城发生的大战,让这虎陵城中的人类生活骤然变的艰难起来。
有人钻进了低矮的棚屋,这些棚屋是还没来得及建一座大屋便有雪落下,不得已建成这样低矮仅供容身的小窝。有个小窝棚里钻出个十多岁的女孩来,她出来之后拿着木棍将棚顶上的积雪给扒掉,这是怕积雪把他们的小屋子压倒了,而那小棚子里门口用来挡风雪的门同样是用棕树皮编制成的门,有个更小一些的男孩探出头来看着,嘴里喊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女孩在扒完雪之后便又从不远处的树枝盖着的掩体下,抽出数根短小粗大的木头抱着跑回那小小的家里去,门口小男孩急忙掀举起那用棕树皮编成的门,将女孩迎回家里。
清阳猜想,那一家应该没有大人了。而她将木头抱回家里肯定是维持生出来的火不灭。
清阳的心中突然涌生一股酸楚,虽不是那种汹涌的浓烈,但却也缠绕于心头,挥之不去。
又看到一些人从家里出来,手上提着一些东西,敲开别人家的门,将东西送出去,然后回来,被送东西的那家千恩万谢,送东西的人则逃也似的回自己的家,但是他们脸上是开心的笑。
呼啸的风吹着雪花扑在清阳的身上,钻入他的脖子之中,他恍若非觉。
国王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清阳的身边,他同样沉默的看着眼下的虎陵国。在他们身后的王宫略显昏暗,因为宫中为了节省并没有烧那种浸了一种树油的木头来使王宫亮堂。
“在三十年前的时候,我的父亲曾跟我说过一句。”国王耿突然说道,他的语气仍然有着一种尊重与隔阂在内,这是因为清阳的身份,尤其是在清阳显露出那唤雷法术之后,国王比起以前来似乎更加的不那么亲密,不太像父子。
他继续说道:“父亲说,我出生在这王宫之中,从这宫殿之中可以一眼看到整个虎陵城中人们的屋顶,这是因为我出身之地高,生出来就是王。这一切都是因为先祖,他们信奉先祖,信奉先祖能够让他们安定的生活着,所以他们的后人信奉先祖的后人,也就是我们。”
国王现在的样子比起大战之前来,整个人竟似苍老了许多,原本如武士的强壮身体竟是瘦了许多,但是他的整个人依然是那样的干练精神,他的头发梳的没有一丝凌乱,他的衣袖口扎的紧紧的,腰上系着一根腰带,让他的身体显得轮廓分明,线条清晰。他的手背在身后,看着整个虎陵国。
尽管如此,清阳却仍然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痛惜感。
“父亲告诉我说,虽然我生出来就是未来的王,是王子,但是我与他们并没有不同,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信奉我为王?因为我们能够带着他们走向安定与富足,如果做不到,就不配当他们的王。”
国王这一段话说的有些谨慎,因为清阳现在的身份也是王子,虽然明着是说他自己与他父亲的事,其实却是在跟清阳说,而清阳若是普通的王子,那便和国王当年与老国王一样,可是清阳是修行人转世。尽管身份不同,但是国王还是说了这一段话,并且最后那一句‘因为我们能够带着他们走向安定与富足,如果做不到,就不配当他们的王’时,他的声音格外的重一些。
说完这些,国王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清阳回答道:“是的,父亲,如果不能够带着他们在这个世间安定并走向富足的话,就不配当他们的王。”
听得清阳这般的说,国王的心中舒了一口气,原本肃然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他侧头去看清阳,清阳穿着一身的单衣,衣色乳白,单衣空荡荡,里面并没有再穿什么,一阵风吹来,那衣服随着寒风而动,紧紧的贴在清阳的身上,看上去,他很瘦弱。
在国王耿的心中,清阳的身份有些复杂,自清阳出生之后,国王心中是高兴的,在他看来清阳即使是未来不为虎陵国之王,也是出自虎陵国,也代表虎陵国有了一个仙家靠山。然而后来一桩桩的事发生,让他对于清阳的身份有些惧怕了,他怕清阳的身份会给虎陵国带来灭顶之灾。
虎陵小国,怎居大神?
每有大神大仙出,其所居之处或有鸡犬升天,却也有千里荒野的。
这份惧怕让国王对于清阳之间隔核更深了,甚至他希望清阳能够离开虎陵,这样虎陵就能够安定了,这是他心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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