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维先生的研究中最令人吃惊的特点》的作者写道,“这些小把戏本身并不是那么令人感到惊叹,而是那些亲眼看见的外行人所记录的报告的极端不真实。”他说道:“显然,众多目击者也会给出完全不正确的条件关系,但是结论是,如果他们的描述被看作准确的表述的话,他们所描述的现象就不能用骗局去解释。达维先生发明的方法非常简单,人们对于达维先生竟然有如此的勇气去实践这种方法感到震惊。不过他拥有凌驾于群体思维之上的力量,他能让他们相信,他们看到了一些自己并没有看到的事物。”我们碰到的还是催眠师控制被催眠者的力量。由此可见,在高度秩序的大脑下,在预先持怀疑态度的人当中,这一能力也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么,它可以轻易欺骗普通的群体,也就能够被人们理解了。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就在我写下这些字句的时候,报纸上满篇刊载的都是两个小女孩被发现在塞纳河溺死的新闻。有五六个目击证人用最稳妥的方式认出了这两个女孩。他们所有的证言都完全一致,没有给预审法官的思想里留下任何怀疑的空间。他草拟了死亡证明,不过就在这两个小女孩将要被埋葬的时候,一个偶然事件让人们发现,本来以为死了的人还活着,而且,她们同那些溺水身亡的人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如同在前面所引用的例子一样,第一个目击者所看到的是一个遇难者的假象,他的证词对其他目击者产生了影响。
在这类事情当中,暗示的起点总是由一个或多或少拥有模糊回忆的个人所产生的幻觉,随即产生的传染性则是这一最初的幻觉假象的结果。如果第一个观察者是一个极易受影响的人,他完全会坚信他辨认出的尸体,有时会呈现出——除了所有真实的类似处之外——她的身上呈现出了一些特征,譬如一处伤疤,或是一些让其他人能够产生共鸣的细节。因此,那个能够产生的共鸣就会成为一种肯定过程的中心,它会入侵人们的理解力,让所有的批判能力瘫痪。那么,观察者所看到的将不再是目标本身,而是在他的脑海里唤起的形象。在这起发生在过去的,最近又被报纸重提的新闻当中,孩子的亲生母亲认错自己的孩子,由此可以得到解释。在这种情况下,一定可以找出我之前所指出的两种暗示。
其他的孩子认出了这个孩子,但是他搞错了。于是,一系列没有根据的辨认过程便开始了。
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同学认出了尸体的第二天,一个妇女大叫道:“我的上帝啊,这是我的孩子!”
她被带到了尸体的旁边,她检查了衣服,并且发现了尸体额头上的一处伤疤。“我很确定,”她说道,“我的儿子在去年的七月份失踪了,他一定是被人拐走杀害了。”
这个妇女是福尔街的看门人,姓夏凡德雷。她的表弟也被叫了过来。当问到他时,他说道:“他就是小费利贝。”许多住在福尔街的人都认为这个在拉弗莱特找到的孩子就是费利贝?夏凡德雷,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是孩子的同学,他根据孩子随身佩戴的一枚奖章认出了他。
不过,邻居们、表弟、同学还有那位妇女都搞错了。六个星期之后,这个孩子身份被查明了。他是波尔多人,他在那里被人杀害了,又被人运送到了巴黎。
值得注意的是,这样的辨别通常是由妇女和孩子做出来的——准确地说就是,这些人是最容易被影响的人。他们还向我们展示了,这类的目击证人在法庭上到底具有什么样的价值。特别是对于孩子而言,永远也不应该听信他们的证言。地方法官习惯于说童言无忌。即使他们拥有普通的心理学修养,他们也会知道,事情正好相反,孩子们总是在说谎。当然,这种谎言是无辜的,但是,谎言就是谎言。用一个孩子的证言来决定一个被指控的人的命运,还不如用投硬币的方式决定合理得多。
让我们回到群体的观察能力的话题上来吧!我们的结论就是,他们的集体观察是极其荒谬的,它在大多时候所表达的是在传染过程中暗示他人的个人幻觉。事实证明,必须理智地认为群体的证言极端荒谬,它甚至会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就在25年前的色当战役中,数千人参与了举世闻名的骑兵进攻,不过面对那些最为矛盾的目击者证词时,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领导这场战役,几乎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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