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场里观察事物的特殊立场,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毋庸置疑,这种立场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从大体上来看,它的原则同它的常识和逻辑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吸引群体的艺术确实是品位低俗,但是它也要求非常特别的才能。通过阅读剧本来解释一出戏的成功,通常是不可能的。一般来说,当剧院的经理接到一部戏剧时,他们并不确定该戏能否成功。因为如果要想评判这件事,他们必须要将自己转变成观众。
这里,我们再一次能够进行更加宽泛的解释,我们会说明种族因素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影响力。一部在某个国家掀起热情的歌剧,在另外一个国家却没有获得成功,或者只能取得部分、平常的成功,因为它没有产生对公众发生作用的影响力。
我没有必要再作补充,群体的夸张倾向只呈现在感情的领域里,完全没有影响到智力。我之前已经表明过,个人一旦成为一个群体的一员,他的智商水平就会立刻大幅度下降。一位有学问的地方官员塔尔德先生,在对犯罪群体进行的研究中证实了这一点。群体仅仅能把感情提升到极高或极低的境界。
4.群体的偏执、专横和保守
群体只认识到简单而极端的感情;关于意见、想法和信念,他们要么全部接受,要么完全拒绝;将其看作绝对的真理或绝对的谬论。运用暗示的方法去引诱而不是作出合理解释的信念,一向如此。对宗教信仰的偏执,及其对人民群众的头脑施加的专制统治,是所有人的共识。
对何为真理何为谬论总是持怀疑态度,另一方面,又明确地抱有自己的力量无比强大的信念,群体便给自己的理想和偏执施加权威性的作用。个人或许会接受矛盾,进行讨论,群体却永远也不会接受。在公共的演说上,演说者即使做出最微不足道的反驳,也会立刻招来狂怒的吼叫和谩骂。在一片嘘声和驱逐声中,演说者很快就会节节败退。假设在场没有能够起到约束作用的权威代表的话,那么这个敢于反驳的演说者通常就会被打死。
独断专行和偏执在所有种类的群体中都非常普遍,但是,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强度变化却非常大。在这个方面,控制着人们感情和思想的最基本的种族观念,会一再表现出来。尤其在拉丁民族的群体中,我们能够看到独断专行和偏执会发展到相当高的程度。事实上,这两种特点在拉丁民族的群体里的发展,完全摧毁了盎格鲁—撒克逊人那种强烈的独立感情。拉丁民族的群体只考虑他们自己教派的集体独立性,他们对于独立有独到的见解,认为必须令那些同他们的意见产生分歧的人迅速反对自己的信念。在拉丁的种族之间,自宗教法庭时代以来,任何一个时期的雅各宾党人,都未曾有能力去获得对于自己的另一种理解。
独断专行和偏执是群体具有明确概念的两种感情,人们能够轻易地产生这种感情,而且如果有人在他们之间施加影响的话,他们时刻都会将其付诸实践。群体对强权唯命是从,却几乎无法被良好的善意所打动,这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形式。他们的同情心永远不会服从于性情随和的主人,而是那些镇压他们,无比残忍的暴君。他们总是会为那些暴君建起最崇高的雕像。他们愿意践踏那些被他们剥夺了权力的暴君,不过那是因为他在跌落神坛之后,成了一介平民。人们会开始鄙视他,因为人们不再害怕他了。受到群体敬仰的英雄往往都是像恺撒一样的人。他的权杖吸引着他们,他的权威震慑着他们,他的宝剑令他们心怀敬畏。
群体随时会反抗懦弱的人,卑微地跪拜在强权面前。如果强权总是断断续续的,群体又总是被极端情感控制,它便会反复无常,时而毫无秩序,时而卑躬屈膝。
但是,如果你相信群体中的革命本能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的话,那么你就完全曲解了它们的心理。这不过是它们的暴力倾向,使得我们在这一点上被欺骗了。它们那反叛、具有毁灭性的爆发总是非常短暂的,群体被无意识的因素牢牢地控制着,因此它极易服从于世俗的等级制,难免会十分保守。对它们放任自流,它们很快就会厌倦混乱的秩序,从本能上变得卑躬屈膝。当波拿巴镇压了所有的自由,令所有的人民都能够感受到他的铁腕时,用尽最大力气欢呼的正是那些最难以驾驭的雅各宾党人。
如果不充分考虑群体的保守本能,就难以理解历史,特别是民众的革命。不错,它们也许希望改朝换代,为了实现这种变革,它们有时甚至会发动暴力革命,但是这些制度的实质表达了种族对于等级制的要求,因此它们不可能得不到种族的服从。群体的多变,只能影响到非常浅显的事情上。事实上,它们拥有的保守本能和所有原始的物种一样坚不可摧。它们对所有传统的迷恋与尊敬是绝对的;它们对于能够改变他们生活的基本状态的一切新生事物,都有着非常深的无意识恐惧。在发明机械纺织机或出现蒸汽动力和铁路的时代,如果民主派人士拥有着现在的权力,这些发明创造将不可能实现,或是会在革命和不断屠杀的代价下,才能被发明出来。从文明的发展进程来说,非常幸运的是,当科学和工业的伟大发明出现以后,群体才开始掌握权力。
5.群体的道德
倘若“道德”这个词意味着持久地对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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