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仍旧在大喊大叫,对男子咧了个鬼脸,“我就是要闹!我就是要吵!我妈妈给我买了水,我——”
后面的话,随着男子右手往前一捅的动作戛然而止。
当男子将手中的匕首插丨入男孩儿的喉咙时,消费区静如坟墓,所有人都呆立着,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血从男孩儿颈部动脉处汩汩涌出,血腥味从稀薄变得浓烈,如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入人们麻木的神经。
直到这时,才有人惊声尖叫——
“啊!杀人了!”
人群以男子为中心,如潮水般向四周褪去。男子“嚯”一下将匕首从男孩儿脖颈拔出,男孩儿像一截被蛀空的枯木,徒然栽倒在地,四肢猛烈抽搐,喉咙发出干涩而可怖的呼吸声。
佘群瞳孔几乎压到最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子,嘴唇不自觉地颤动,一道道血液直冲脑门。
男子眼中的平庸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残忍,似乎还迸裂出数道血光。那滴着鲜血的匕首尖直指人群,一时间,恐惧令空气凝固,如巨石一般挤压在目击者心口。数名父母不在场的小孩正低声哭泣,而现场的成年人们——从工作人员到顾客,被吓懵了也好,胆怯懦弱也好,竟是无一人挺身而出。
被刺穿咽喉的男孩儿终于不动了,男子扯出一记狰狞的笑,旋即以极快的速度,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小孩。
小孩惊惧的哭声仿佛溃逃的号角,佘群第一个冲出消费区,身后跟着争先恐后的逃命者。
很多人喊着:“他身上有刀!”
男子怪笑着将手中的小孩摔在地上,那稚嫩的头颅与冷硬的地面相撞,发出渗人的闷响……
书瀚咖啡馆从未发生过任何恶性丨事件,直到第二起杀戮已经发生,当值工作人员才哆嗦着通知商场保安。
一切已经晚了。
男子杀红了眼,擒住又一名毫无抵抗力的小孩,像披着人皮的野兽终于撕碎伪装,露出恶臭的獠牙。
消费区顿为人间炼狱,人们鱼贯而出,唯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逆着人潮闯入其中。
?
时间往前推三日,明恕结束了在公丨安部特别行动队长达一年的骨干培训,回到冬邺市。
接到特别行动队征召时,他已是冬邺市公丨安局刑侦局重案组组长,常年战斗在刑事案件第一线,和无数穷凶极恶的歹徒正面过招,侦破过大量难案要案。
“明恕”这俩字儿,算得上冬邺警界的金字招牌。
特别行动队的培训不比重案组执行任务时轻松,“培训”只是对外说法,亲历过的人有更形象的解释——炼狱。
明恕在“炼狱”锉碎了一身骨,重塑了一身皮,还未回来就打过申请,讨要一周假期。
此时,他正睡饱了觉,独自在m.e.s商场选购新款男装。
这位刑侦局一等一的高手今年28岁,1米85的个头与深邃立体的面容撑得起任何造型别致的新装。偏巧他虽然身为重案刑警,却不像多数刑警一般忽视外形,反而相当在意穿着打扮,不办案的时候花哨得理直气壮,扎在人群里永远是最酷最惹眼的一个。
书瀚咖啡馆出事时,明恕刚将一件短款薄皮衣套在身上,正站在穿衣镜前左右打量,还未来得及付款,就听下方传来惊叫。
一群保安匆忙从男装店外的走廊上跑过,他随手拦住一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保安一看就是新手,大约从未处理过突发情况,面如土色,又惊又怕,话都说不利索,“有,有人在下,下面杀,杀小孩!”
明恕长眉一拧,瞬间变了脸色。
他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长相,直鼻深目弓形唇,既美且俊,眼含笑意的时候显得散漫随和,一旦冷厉起来就极为慑人。
保安冷汗直下,牙齿不停打颤,“就,就在下面那个书,书店!”
明恕目光往下方一扫,见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在楼下,当机立断将保安推开,两条长腿快速交叠,跑至楼梯处飞身一跃,避开拥挤的人群,直接往楼下跳去。
书瀚咖啡馆如一枚台风眼,维持着令人窒息的平静。男子劫持了一名六岁女孩,而不久前逆行而入的灰衣女人正在与他谈判。
人们已经报警,但不管是最近的江栈路派出所的片警,还是北城分局的特警,都不可能立即赶到。
男子的匕首戳在女孩脖子上,撕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与他仅有三步之遥的灰衣女人面容沉肃,声音却带着不明显的颤抖,“你放开她,我跟她换,我来当你的人质。”
男子挥舞着匕首,鼻孔喷出浊气,神情极不正常,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杀人了!多杀一个少杀一个都一样!你给我让开!”
“你把她给我。”女人深吸一口气,修剪精致的指尖缓缓伸向男子。
警车已经开到近处,警笛刺激着男子的神经。只见他的五官越来越扭曲,渐渐不像一张人脸。他狂乱地嚎叫起来,那匕首眼看着就要刺入女孩的气管。
书瀚咖啡馆一共有两个通道,一为正门,供顾客进出,一为偏门,专供员工进出。明恕分开人群,绕至员工通道,亮出证件,悄无声息地潜入店中。
这时,女孩已经害怕得哭不出声,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而与男子对峙的灰衣女人似乎也找不到破局的办法。
“他们都是垃圾!都是怪物!都该死!”男子吱吱哇哇乱叫着,“我提醒过他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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