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锁并不难。
当初江胜清造它的时候,纯粹是当个解密箱在玩,所以在解法上弄得复杂了些,但并没有在里面搭建什么复杂的算法,也没有设置什么危险的惩罚措施。
只是有一点——
解开九宫锁需要解密者有极强的记忆力与逻辑能力。
不管是真假密钥的推断还是已经错位的九宫,解密者都需要在推移中保持清晰的头脑和思路。
在没有任何前置提示的情况下,江胜清对于余音能如此快速地发现九宫锁的秘密而感到十分新奇,他坐直了些去观察余音,心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除了棘手的九宫锁之外,余音还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
戌伏要回来了。
虽然戌伏并没有找到余音藏着的人,但他一向不习惯在外面走动,转悠了几圈之后,就把自己的计划吩咐下去,由手底下的人代为执行。
城外的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不过余音事先留在天心阁门口的黑龙引提醒了她。
“她怎么不动了?”囚玉指着画面中侧耳在听什么的余音,扭头去问江胜清,“你不会是又弄了什么东西吧?”
江胜清也有些诧异,明明刚才余音推解得挺正常的。
“是不是上头来人了?”白五小声问道,他们能借由胡明远的身体听到画面中的声音,但并非全部,离得远一些的细小声音恐怕只有余音自己才能听到。
裴云英蹙着眉头,说:“看墙上灯影闪动,应该是有人在往下走。”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看出甬道离余音很远的地方的灯光时不时会微弱的闪动一下,裴云英看到了,顺着余音的神色,也就推断出了这个结论。
果然,几个呼吸之后,所有人就看着余音化于无形,与身后的墙融为一体。
过了一会儿,哒哒的脚步声近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下走,没多久就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一个是南岁,一个是戌伏。
南岁偏高,这甬道走着有些拘束,他抬手撑着顶,边走边说:“你不是说你门口的生人冢被人动了?这明显没人嘛……也没有什么痕迹。”
如果不是戌伏突然叫他,他这时候还在和秦如玉等人商讨有关高玉的事。
“这座城里,唯独只有你们几个,我才无法感知。”戌伏一步一塌,步履沉稳地跟在南岁后头,声音中听不出明显的情绪,“闯生人冢之人修为不俗,如果你不过来自证,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就得好好想想了。”
如果南岁在戌伏前脚离开时,后脚就偷溜进天心阁,那么戌伏对南岁的用心就得好好揣度了。
嗒。
南岁停步,弓着背回身去看戌伏,说:“你先前也说过,除了我们,还有一只老鼠偷偷溜进了城,怎么不去怀疑那只老鼠?”
一向嬉皮笑脸的人若是板着脸,气势就会截然不同。
戌伏沉默地打量着南岁,心里在估量南岁这话的真实性,如果南岁不是那个擅闯天心阁的人,那么自己领他下重楼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哪怕是江胜清这个九宫锁的制造人也不知道,戌伏在买回九宫锁之后,在九宫锁与生人冢间缔结了一道禁制,擅闯生人冢的人若是直奔九宫锁处,其体内生气就会源源不断地被禁制抽离。
而这个人即便修为超凡入圣,也至多只能掩盖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玲珑寒木上的寒气就会随着禁制的力量游走遍这人的全身,将这人彻底摧毁。
任何想要打开玲珑寒木门的人,都会成为门后的东西的养料,因为门后藏着戌伏不愿意暴露的秘密。
想到这儿,戌伏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南岁,说:“好,那么我就相信你这一回,你可以走了。”
他们此时站定的这一处阶梯事实上距离玲珑寒木门已经不到百步,如果南岁真的是擅闯天心阁的人,那么他这时候应该已经有一些寒毒入脑的迹象了。
但南岁面容正常,白里透红,并没有什么异象。
所有被戌伏邀请进阴安城的人里,只有南岁经过他的首肯进过天心阁,也就只有他能再次安然无恙地走过天星挪移,这也是为什么戌伏没有怀疑其他人的原因。
“怎么,藏着宝贝?”南岁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戌伏。
灵宝对修行者天然具有吸引力,那是灵气与灵气之间的勾连,是超越了个人见识的一种直觉。南岁在走近这条向下的甬道之后,察觉到了这股吸引力,且在逐步朝下走的时候,感知到这股吸引力在不断变强。
仿佛有一只手,如隔靴搔痒般,不断触摸着南岁的意志。
其实倒不是戌伏藏着的宝贝在隔着玲珑寒木勾引南岁,而是余音躲在底下用黑龙引不断加强对南岁的诱惑,使其不仅滋生莫名的渴望,还误解了自己心底这份渴望的对象。
“是……藏着宝贝,一种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就会发狂,杀了这人灭口的宝贝。”戌伏竟然没有遮掩,大喇喇地威胁起了南岁,而后又软化,继续说道:“你可以上去了,在正堂等我便是,我会给你你要的文书。”
南岁来阴安城可不是寻宝的,所以尽管这甬道尽头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他也只是耸了耸肩,侧身让戌伏过去,自己则背手往回走。
余音看到了,仍旧隐在灯下一团阴影中,不动声色。
戌伏并没有避讳南岁没走远,他三步并作两步,速度极快地来到了九宫锁旁,以极娴熟的手法解开九宫锁,跟着就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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