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冷战,持续到了陈书的就任书下来,才算是停止。
陈月看着弟弟手中就任书上写的临省通判,一时间猜测良多。
狗皇帝难道发现了小弟的真实身份?
瞧见家中众人听了就任地后呆住的神情,陈书却伸手挥了挥,让大家伙回神。
“这地方挺好,我这个状元名头留在珵都,大概率也是去翰林院修书,倒不如外派到这临省做通判,还是六品官,比咱们一开始想的县令大。”
陈月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她方才看见临省两个字,就想到了夏季的洪灾,一时之间还以为是狗皇帝看破了弟弟的身份,所以才将他给送到临省去,这样的话,洪灾来了,小弟的小命还能保得住?
可现在冷静下来,她才发现其中奥妙。
这通判一职,主要是辅助知府管辖不足之处的,而且一般而言,通判所在衙署都在省城,而临省的省城不同于其它省,位于整个临省的靠北位置,在地图上来看,和洪灾受波及的范围还有那么一部分的距离。
这狗皇帝把小弟安排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联想到之前大侄女周锦画说的北荒漠人最近开始大批量的流入临省,以及狗皇帝的真实身份,陈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狗皇帝不会是想要用自家小老弟来背黑锅吧?
除了陈月以外,陈府众人听见这个解释,也算是松了口气。
王大虎赶紧附和道:
“是了,是了,这通判可是比县令高了不知道多少啊,那逢年过节的,县令都得打点打点咱们陈书!”
原本还纠结儿子是不是被圣上厌弃所以才外放的牛芳,听见这话,一下就有了概念了,当即眉开眼笑道:
“那岂不是正好?你们之前不还说,留在珵都没有外派来的合适。”
陈爹虽然也点头同意了牛芳的话,但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有点心慌。
“再说了,临省通判,咱们家的养猪场也正好可以扩建了不是?说不得还能带动当地的养殖,我还想了,到时候招工时,都招姑娘家。”陈书说这番话时,眼神发亮的看向陈月。
陈月跟着点了点头。
晚上,
陈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想到白日里小弟那一双发亮的眼睛。
又想到了狗皇帝日记本里的洪灾,以及周锦画告诉自己的北荒漠人的动静。
“唉,不行!”陈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已经到三月初了,家中的地龙也早停了,陈月一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都滑了下去。
她起身披了一件袍子,出门朝着小弟的屋子去了。
牛芳听着声音,本打算起身看看。
刚坐起身来,就被陈爹给拉着又躺了下去,牛芳被这么一拉,皱着眉头侧头看向身旁躺着的陈爹低声道:
“你拉我干啥?外面的动静你不去瞧瞧?”
陈爹睁开眼睛看向牛芳,
“瞧啥?这么晚了,还开门,那肯定是有事要做,有话要说,咋的,你要去守着听不成?”
“嘿!我说你是不是跟我轴上劲儿了!瞧着我这几天脾气好了,你又给我犯病了是不?”
“得,随便你吧,你要是真想把两个孩子都给赶出家门去,你就去,尽管去,我不拦着你。”说完,陈爹将被子给朝上拉了拉,盖过自己的头,闷在里面,不吭声了。
牛芳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下,没有地龙的屋子里晚上还是有些凉。
“算了,算了,你这个当爹的都不担心,我担心个啥?”
说完这话,牛芳就缩进了被子里,和陈爹一样,将被子给拉起来盖过头。
“布~”
一声婉转而又响亮的声音从被窝之中传出,牛芳猛地掀开了被子。
陈爹也将头从被子内给伸了出来,嘴里还笑着道:
“臭屁不响,响屁不臭,继续睡吧,啊!”
牛芳背对着陈爹又躺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从明儿个起,不准吃烤红薯了!”
陈爹眼睛猛地睁大了些许,不可置信道:
“红薯又没罪过,干啥不让人吃?!”
“都三月初了,还吃烤红薯,上火!”
牛芳说完这话,陈爹委屈的不吭声了,也不知道为啥,原来家里只有红薯可吃的时候,觉得白米饭可香了,可现在久了不吃,嘴里还就惦记着那烤红薯的味,不过他也知道,吃多了不好,当下也只得砸吧砸吧嘴,想着年底再吃了。
——
“姐?”
陈书打开房门,还以为是王百年来找他,结果却瞧见了自家姐姐披着个披风站在门外,于是连忙退后一步让出了位置来。
陈月进来后,也不客气,直接将桌上的蜡烛给点燃。
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一脸严肃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陈书道:
“小弟,有些事情,姐姐一直瞒着没告诉你,如今,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让你心中有底的好。”
“姐姐,出什么事了?”
陈月先开口道:
“你知道姐姐与长公主相识。”
陈书点点头,
“知道,外面那本流传甚广的话本就是姐姐您为了长公主写的。”
陈月点点头,又摇头,
“那本话本其实只是小事,真正的事,是。”
说到这里,陈月招手让陈书走到身边来,待得陈书弯下腰来,才侧身附耳小声道:
“长公主要造反。”
“什么?!”陈书猛地直起了腰,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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