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就坦然地道:“是我,是我,你别生气了。快进去洗澡吧,一会儿水凉了。”楼千吟这才一把撇开楼千古,大步进房间了。
姜氏也跟着进去看看。
结果她甫一进门去,就看见楼千吟正抬袖闻自己。
见她进来,楼千吟也不避讳,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十分好,但影响不了他对姜氏发号施令,道:“过来。”
姜氏走到他跟前,他道:“你仔细闻,臭吗?”
姜氏摆手:“不臭不臭,我臭。侯爷快去洗澡吧。”
楼千吟对她这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冷冷道:“不臭你催什么催?你仔细闻了吗?”
“这……”姜氏搓搓手,“我看还是不闻了吧。”
楼千吟一听,就有一种奇怪的强人所难的心理,道:“闻。”
姜氏就踟蹰着再上前一步,也不抬头看他,伸手捋了他的一抹衣襟,凑到鼻子前细闻了闻。
反正楼千吟觉得自己很臭,既然这姜氏惹到他了,那就不能他自己一个人觉得臭,也必须要臭一臭她。
结果姜氏却轻声道:“有一股很浓郁的苦涩的药味。”
这是他身上惯常所有的味道。
楼千吟问:“楼千古说的那恶臭味呢?”
姜氏埋着头,道:“其实……我觉得还好,不臭的。”
楼千吟:“你怎么头越垂越低,抬起头来说话。”
姜氏只好抬起头,结果楼千吟就看见她鼻槽里淌着一条鼻血。
姜氏就解释:“可能是药味太浓,有些刺激到了鼻子。”
楼千吟冷笑:“呵,是吗。”
对于姜氏对着他几次三番流鼻血,楼千吟已经见怪不怪了。并且对着这么臭的他还能流鼻血,楼千吟心里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走去屏风后,解了衣裳下了水。
姜氏把干净衣裳送到屏风后面来,照例用布团塞着两只鼻孔,势弱地问:“侯爷,需要我帮你洗头吗?”
楼千吟:“你自己看着办。”
于是姜氏就拿了水盆过来,放在浴桶外边,还搬了个凳子来坐着,将他的头发都拿出来,揉了丰富的泡沫,动作轻柔地帮他梳理清洗。她手指接触到他头部的皮肤,或按摩或轻挠,让他觉得十分舒缓。
她神色认真,半低着眼帘,眼里比她的手上更温柔。
楼千吟一放松,眼帘便缓缓往下沉,恍然间,听见她在耳畔轻轻道:“别睡,一会儿洗好了吃点东西再睡。”
可他还是禁不住阖上眼帘,小睡了一会儿。
等到姜氏帮他洗好头,浴桶里的水温也慢慢由热变温,她不得不叫醒他。
楼千吟惺忪地睁开眼,就看见姜氏有些不自在的样子,紧接着她便道:“头发已经洗好了,我见侯爷泡进来以后也没搓一搓,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
楼千吟登时清醒,道:“不需要。”
姜氏一脸老实中带点遗憾:“不需要就不需要吧。”
楼千吟看着她走出屏风外了,才好好将自己清洗干净,然后出浴更衣,散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
姜氏已经备好了炉子,他过来坐下,姜氏便掬了发丝用炉子烘干。
宫人传了膳食来,姜氏给楼千吟烘好头发以后,便去摆餐饭。
楼千吟便道:“你洗手了吗?”
姜氏搓搓手,道:“不是才给你烘了头发……”面对楼千吟排斥的眼神,只好又道,“我就去洗。”
两人一起用完饭后,楼千吟漱了口饮了水,便先上床去睡了。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晚,但还没黑得下来。
姜氏便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往隔壁楼千古的房间去了。
楼千古掀开小半扇房门,见得她来,就神神秘秘地把她往里面拉,道:“嫂嫂快进来。”
下午苏昀从兵营回来以后,就在御书房理政。
他今日才醒来,宫人劝他多加休息,可这段时日他早就休息够了,精神养得比任何时候都好,哪能闲得住。
何况楼千吟也没说他不能处理政事。
等他忙完了手上的事,他还得去问问楼千吟,之前说好每日让他清醒一个时辰,结果却让他一睡便是这么多天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处理完了案头上堆积的政务,又将朝中各部的任务都有条不紊地分配下去以后,苏昀从御书房出来,哪还想得起去问楼千吟啊,他就只想见敖辛。
可是当他匆匆回到后殿,打开寝宫的门一进去,抬眼看见里面空空如也以后,才蓦然回过神来,她不在。
今日听楼千古说,她回后宫院里去陪孩子们了。
打从今天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他就很想见她。
虽然说当前他病情还未全好需要隔离,但他去后宫院子门口,不进去,就只是远远看看她和孩子们,总该是可以的。
所以到了饭点苏昀也顾不上吃饭,就大步匆匆地往后宫去。
太监们见状连忙跟在后面,心下不定地劝道:“皇上,千古姑娘都说了,您现在的情况还是留在御书房后殿的好,不宜各处走动啊……”
苏昀置若罔闻,步子阔实利落。
等到了后宫内院,苏昀在内院门口止步,抬眼看向他们一家人居住的熟悉的院落,树脚下零零落落堆散着些许还没完全消融的积雪,檐下亮着温和的灯,一切如常。
只是寝宫和书房里没点灯,隔壁孩子们的寝房却漫开彩色的温柔的光亮。
屋檐下值守的宫人见得苏昀回来,连忙纷纷见礼。
苏昀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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