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能办到,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我怎么会拿办不到的事为难你们?”
时怀亦笑着说:“其实就是件小事,濛濛他决定回学校继续学画,那学校离这边远,离你们家倒是近,我就想着不如让他搬到你们家去住,两个年轻人互相也有个照应……”
没等他说完,傅宣燎腾地站起来:“那合同呢,什么时候解除?”
许是没想到他这样急躁,时怀亦愣了下,而后轻描淡写地说:“那合同本就形同虚设,以我们两家的关系,还有你和濛濛的关系,哪还需要那种东西……”
傅宣燎听不下去了,转身往楼梯方向大步走去。
恰逢时濛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箱下楼,和踩着台阶往上爬的傅宣燎碰个正着。
脚步停住,两人一上一下,隔着四五级台阶对望着,明明很近,却又如同隔着一条银河般遥远。
时濛看见傅宣燎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焮天铄地,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除却错愕与不解,唯余熟悉的恨意。
是计划被打乱该有的反应,时濛想,换做我只会更甚,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挫骨扬灰也说不定。
可是这恨意如烈火迎风,绵延悠长,起初会被它灼伤,会感觉到刺痛,后来伤口结痂愈合,又泛起蚀骨的痒,撺掇着人去抓挠。
所以明知伤口会裂开甚至感染,时濛也停不住蠢蠢欲动向前伸的手。
昨天傍晚,楼下的书房里,时怀亦听了时濛的请求,十分不理解。
“虽说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在我看来,濛濛,你没有非选他不可的理由。”
“他救过我。”时濛说。
也只有他能救我。
“他是不能被取代的。”时濛又说。
所以旁人越是说傅宣燎可以被取代,他就越是想要证明给他们看。
从来没有人教时濛该怎么爱自己,他便理所当然地不会好好爱别人。
他只通过自己的反应得知爱是排他,是自私,是全无体面,会嫉妒,会疯狂,会面目狰狞,还会生出无穷的恶念。
“时濛。”傅宣燎近乎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
唇角向上弯起,时濛俯视几级台阶下的傅宣燎,以胜利者睥睨的姿态。
而胜利者不需要回答问题,只需要发号施令。
拎着行李到楼下,扫一眼杯盘狼藉的餐桌,时濛扭过头,用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语气,对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傅宣燎说:“吃完了?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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