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电话,眉宇渐渐深锁:“您的意思是,那个姓周的只是按令行事,时思卉才是幕后操控者?”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是这样。”陈警官说,“在案发前和案发后,他们两人均通过电话有密切联系,并且查到当时楼下前台也与他们事先通过气,但凡有人来找时怀亦,都要先经过他们。”
谜团一下子解开,傅宣燎恨自己迟钝,又恨当时太过匆忙,实际上静下心来就可以想到,能在时家集团大楼里只手遮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大活人敲晕带走,除了时怀亦便只剩时思卉了。
既然警察敢通知他这个消息,代表调查方向明确,傅宣燎便问:“那人呢,抓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时家那边为时思卉请了律师,我们只能简单审问,证据不够确凿,她拒不承认,我们就抓不了。”
挂断电话,傅宣燎拔掉还在输液的针头,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他拍开李碧菡病房的门,径直冲进去,二话不说抓着时思卉的胳膊往外拖,时思卉惊声尖叫:“你干吗?快放开我!”
时怀亦也被这突发状况弄懵了,忙站起来:“小傅你这是干什么?”
傅宣燎却不为所动,拉着人继续往外走:“去警局,把你的所作所为,包括怎么伤害时濛,都交代清楚。”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时思卉抵赖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那个野种告诉你的?”
时怀亦呵斥道:“那是你亲弟弟!”
时思卉显然已经知道这事,可她并不在乎:“都是挡我路的人,没区别。”
傅宣燎更加确定此事是时思卉一手主导,他已经下定决心将这件事查清楚,为时濛讨回公道,便不留情面地将她往外拖。
见他怒不可遏,时怀亦不断说着诸如“她也只是为了她妈妈”“我已经批评过她了”之类的话,时思卉反而笑了起来。
横竖话也说开了,她仗着父母的庇护得意扬眉:“怎么样,我送你的大礼,满不满意?”
傅宣燎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手劲儿一点没松:“不走是吧?那行,给你两条路,要么乖乖去警局接受调查,要么在这儿让我揍一顿,照着时濛的受伤程度来,他遭的罪你一样都少不了!”
许是被傅宣燎凶得像要杀人的表情吓到,时思卉原本还想说什么,与时怀亦交换了个眼神,到底没再反抗。
半个小时后,陈警官到场把时思卉带走。
看见女儿被戴上手铐,歪靠在病床上的李碧菡撑着一口气为她说话:“你们别这样,她也是没办法……”
傅宣燎沉着脸:“她差点把时濛弄死。”
不知哪个字触动了李碧菡,她的身体颤了一下,别过脸默默流泪。
解决一桩大事,傅宣燎从高乐成手中接过洗漱包,去洗手间快速刮胡子洗脸,让几天没收拾的面孔至少看上去整洁,然后往时濛的病房去。
结果连面都没见着,就被拦在门外。
“他不想见人。”江雪说。
傅宣燎急道:“我就看一眼,他在海上飘了一天,没吃饭也没喝水……”
“现在吃过也喝过了,正在睡觉。”江雪说着将挽在臂弯的一件衣服递过去,“他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低头一看,正是时濛离开医院时带走的那件西装。
几个小时前,它还在时濛身上,为他抵挡海上的风浪。
伸出手慢吞吞地将西装接了过来,在江雪关门之前,傅宣燎忍不住问:“他还说什么了吗?”
江雪看着傅宣燎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来由地轻笑一声。
语气却带着几分落寞:“应该没有了吧。他搞出这么大阵仗,想说的怎么也该说完了。”
同样见不到时濛的还有时怀亦。
傅宣燎回到李碧菡的病房向他们详细了解时濛的病情,毕竟他们是家长。
说是询问,却拿出了逼问的气势。傅宣燎五官偏深浓,笑起来顾盼神飞的和气,板着脸就有一种让人倍感压力的凶悍。
时怀亦正为自家儿子把人家儿子绑到海里差点出事心虚,虽有被冒犯之感,倒也不敢不说。
“自然是没什么事,后脑勺的淤血差不多散了,肋骨也好好的,其他都是小伤。”
这边李碧菡插了句嘴:“那……他的手呢?”
“手还要等下次换药拍片看情况,就算以后不能画画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他。”
时怀亦说着,转向傅宣燎:“这一点濛濛就不如你了,你还知道看在两家情分上息事宁人,不同他计较,思卉怎么说也是他姐姐,刚才我去找他,想让他在警察面前帮思卉说说话,他竟然门都不给进,实在不懂事。”
听到“不懂事”三个字,傅宣燎先是觉得困惑,而后便有一种荒谬感袭上心头。
时濛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时候,从未有人夸过他一句好,等他受到了伤害,不过举起武器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就被称为不懂事了。
时怀亦还在絮絮叨叨数落时濛不够宽宏大量,说挡在门口那个姓江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图谋时家的财力和权势,不然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又说不如把刚签的股份转让协议废了,也好让他有个理由劝时濛放过时思卉……
他把傅宣燎当自己人,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傅宣燎却听得遍体生寒。
在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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