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会山关又飘起了雪花,万念俱寂,只有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寒冷包围着整座城,屋内炭火烧得噼里啪的响,驱散掉冬日的寒冷。
沈小婉缩在躺椅里,手中那种刚烤火的红薯,把外面的黑皮剥掉拿给安安吃,“慢慢吃,小心烫。”
安安嘟着红彤彤嘴巴呼呼的吹了吹,然后小口小口的咬着。
沈小婉问:“好不好吃?”
安安点点头。
沈小婉笑着又问:“甜不甜?”
安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甜。
“夫人,驿馆刚送过来的信。”杜鹃掀开厚重的门帘,拿着标了加急的信件递到沈小婉的手中。
沈小婉将红薯拿个安安,“安安拿着自己吃。”
安安点点头,拿着红薯坐到一旁的小凳上,乖乖的啃了起来。安安现在还是不肯开口说话,但已经愿意和其他接触了,也开朗了许多,会笑会和懒懒一起玩儿,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
“娘,是大哥来的信?”懒懒趴在另一边的软塌上看书,听到杜鹃的话回过头来问道。
沈小婉笑着嗯了一声,“也不知你大哥这会儿到哪了。”
说着将信打开,看了眼日期,信是一月前送出的,那时小宝刚到长阳县两三日。
“大哥说什么?”懒懒偏过头问道。
“你大哥说已经回了槐树村。”沈小婉看到了前半截,“村子现在家家户户都过上了好日子,几乎家家户户盖了砖瓦房,吃得饱穿得暖,路面也修整得很平实,到处都可以供马车经过,干净整洁,和县城里一样干净。你大哥还说村里设宴热情的招待了他。”
沈小婉能从小宝的书信里感觉到槐树村的生活越来越好,是个安逸舒适宜居的地方。
“你大哥还说你大姨和二姨家的表哥表姐们都成亲了,也都有了孩子。”沈小婉看到这儿叹了口气,“你两个姨她们都怕给咱们家添麻烦,说这些事都是小事,也没给咱们来信通知一声。”
懒懒觉得还是这种不喜添麻烦的亲戚好,张嘴欲说一句,结果抬眼便看到娘的脸色的笑意没了,变得凝重起来。
“娘,怎么了?”懒懒放下书,起身穿鞋走到沈小婉的身边挨着坐着,往信上看去,很快他便知晓为何娘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了。
李家和张家虚报账目,以爹的名头在荆州等地畅行无阻,还有沈家这些年犯下的事情,以及沈婆子频繁去长阳县打扰大姨和二姨。
“娘您别气坏了身子。”懒懒安慰着沈小婉,“许是有什么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小宝都让人查得一清二楚,证据确凿,连哪年哪月哪日做的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
沈小婉神情凝重的看完了小宝送来的信,心中万般沉重,如压了重重的石块,喘不过气了。
不是愤怒,不是生气。
是心凉。
就像有人在你最暖阳之下突然泼了你一盆冰冻的凉水,让你浑身透底都是凉。
不,这样或许都还不能形容她的心情。
张大嫂对于沈小婉来说,是她穿越重生到这个时代遇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好人,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第一个对她帮助的人。
张大嫂让沈小婉感受到的温暖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若非张大嫂的帮助,她或许没办法那么快的融入槐树村。
所以张大嫂对她来说是个很亲切很善意很特别的存在,可现在,小宝突然来信说张家人和李家人合伙一起做假账欺骗她,自己在槐树村最喜欢的邻家嫂子欺骗了她。
她不愤怒,就是难过,难过自己一直珍视的朋友不再待自己如初,难过初心不在,再也回不到过去。
前些年,即便他们相隔数千里,可每年都会有书信往来,过年时还会送一些年礼回去,往来间的淳朴善意和关怀一直都在。
那时她还在想,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可后面几年就变了,真是啪啪打脸。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是从拿了分成过后吗?还是之前就变了?
其实最近两年,沈小婉是有察觉到与张大嫂越来越陌生,她开始是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来了会山关,路途太遥远了,来往不方便了?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江执的身份,她觉得差距太多,所以才逐渐疏远?
她曾反省过,是不是自己某些话某些举动让张大嫂觉得高不可攀,却未曾想过竟是因为初心已变,物是人非。
“娘打算怎么办?”懒懒将信放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沈小婉。
“娘心里乱得很。”沈小婉偏着头,靠着懒懒的小身板儿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爹以前与李守信关系也极好,若是他知晓了,不知还有什么反应。”
“爹大概将人揍一顿?关入大牢?”懒懒小大人似的抬起手拍拍沈小婉的额头,“大哥还未惊动他们,先将事情禀报给您,想必也是想让娘和爹做决定。”
“不至于。”沈小婉叹了口气,“以前我和你爹就曾想过将香胰子的生意全部交给他们,只是他们以前说什么都不愿意,后来好说歹说才收下二成利钱。”
懒懒觉得人变的太快了,人性太复杂了。
“娘别气,不值得气,也不值得难过。”懒懒反手抱住沈小婉,爹和两个不在家,就他护着娘,“既然他们抛去了过去的淳朴和善意,那娘也不必再记着他们,不值得!以后年节礼物正好省了。”
“你这张嘴啊,越安慰越让让娘难过。”沈小婉坐直身子,打了懒
喜欢一品农门妻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