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又带着江执去看了他母亲的遗物,说起她存放了近四十年了东西,宋老太很是感慨,“当初你父亲母亲出事之后,宋家那些人便急着撇清关系,原本给出嫁女留着的房间也被清理掉了,我当时正好在家,便将所有的东西收拾了搬了过来。”
宋老太推开锁着的厢房,“你母亲的东西搬回来后一直放在这间屋子里,我一直让人锁着,没有人能进来。”
“原本我是想着这世间恐怕只有我会记着你母亲了,所以想着留个念想,但没想到你还能找回来。”
“当初你们江家的冤屈洗清的时候,我恰好住在寺庙里,你表哥他们并不关心朝中之事,所以也未与我提起,等我回家再次提到这些东西时,他们才告诉我你们江家的冤屈已经洗清了,但那时你已经去了边关做守将。”
“兜兜转转等到现在,终于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你了。”宋老太领着江执进屋。
江执看着屋里十余只柜子,摆在偌大的厢房里,显得极为空荡寂寥。
“你母亲留在宋家的东西不多,收收捡捡也而不过十个箱子。”宋老太大抵是有些累,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对江执说:“你打开看一看吧。”
“好。”江执打开其中一只箱子,里面放着一套笔墨纸砚,还有许多用过的书签和练习过的纸张,装了满满的一箱子。
纸张已经泛黄,显露出岁月的痕迹,上面的纸张有些字体娟秀,有的则痕迹模糊,依稀看得出当年练字时的心酸。
宋老太说:“当初你母亲年纪虽小,确是跟着我们一同练字,她刚练几日实在受不了手腕的疼,可她偏偏忍着不说,宁愿疼得哭也要继续练,上面许多的晕染开的自己莫约都是她的眼泪。”
“我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的要强。”江执听霍将军他们所说,爹常念叨着在京城的母亲,霍将军他们都以为母亲是个温柔可人的人,后来见了一面也是温柔爱笑的模样,所以江执也从未想过母亲竟然是这么要强的一个性子。
“她也算不得要强,很少与姐妹们争夺什么,只是自己和自己较劲罢了。”宋老太说道。
江执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有棋盘,有许多小孩子玩意儿,毽子,沙包,玩偶这些,都是小姑娘喜欢的小东西。
宋老太想着这些东西也忍不住发笑,“以前你母亲很宝贝这些,我想要一个她都不同意。”
江执又依次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有几只素烧花瓶,淡淡的天青色,很美。
“这些都是你母亲屋里装饰的东西,我都给收了起来。”宋老太道:“你母亲最喜冬日傲然暂放的梅花,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喜欢梅花,以前他们的院子里种着许多梅花,每年到了冬日的时候,你母亲便折了梅花插在这几只素烧瓶子里,放到你外祖外祖母的灵位前去。”
“满屋子都是梅花香味儿,和香烛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倒是显得不那么难闻了。”
“这几只素烧瓶子应当是你母亲在闺阁里最喜欢的花瓶了,其他的瓶子换了许多个,但这几个从未见她换过。”
“后来她出嫁时,原是想一起带走的,但当时不知为何最后却没有带上。”
江执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放着许多本,上面有笔墨的痕迹。
另外还有一只箱子里则放着一把小孩儿刚学的小琴,上面有很多划痕,背面还刻着字,宋向暖。
宋向暖,江执母亲的名字,向往温暖,为温暖而生。
“以前教琴的女夫子可严了,弹得不对就要挨打,你母亲没少挨打,好在后来很快你母亲就弹好了,比其他几个姐妹都弹得好,女夫子一直夸她。”
“也因为这个,被其他几个姐妹嫉妒,故意弄坏了她的琴。”宋老太指着琴的琴尾处,“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几道划痕?她们将琴弦割断了,故意让你母亲完不成课业,不过女夫子没有罚你母亲,反而是将自己的一把琴送给了你母亲。”
“后来你母亲将那把琴带去了燕京,只是后来也不见了。”宋老太叹了口气,“琴不算多好,但确是个纪念,那位女夫子在你娘嫁人不久后也病逝了。”
当初江家被抄家,除了镇远将军的牌匾还在以外,其余的东西都不见了,虽然洗脱冤屈后还了一些回来,但宋老太说的琴这些确是没有的。
“哎,你慢慢看吧。”宋老太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难过了,心口又疼得不行,在仆从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江执留了下来,打开了剩下的几个箱子,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有的是画,有的是花种子,还有两个箱子里是衣服,从幼时到十几岁的衣服都有,都是穿过的,但叠的整整齐齐的。
都是用不上的东西,贵重的或是在意的都被母亲带去了江家,可江家最后却毁了,一件东西都没有留下。
“爹这些衣服是给我的吗?”糖糖纳闷的看着箱子里的裙子,上面好多花,是她喜欢的样子。
“这是你祖母的衣服。”江执道。
“祖母?”糖糖想起家里的那个大院子里,祖母就住在那个桌子上,每年过年过节的时候都她都要去给祖爷爷们,还有祖父祖母他们问好。
江执道:“这是祖母幼时穿过的衣服。”
糖糖拉了拉自己的小裙子,转了一个圈,“是我这么大的时候么?”
江执嗯了一声,“是的。”
“那我可以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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