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丰庭可不是一般人,没有被男人这样的气势所威慑,不过,他多少客气了一点,“不过是觉得,邵少尉舍不得秦姑娘罢了。”
“是,舍不得,一点也舍不得。”裴辰州幽幽道,“可是我不想当懦夫,一个软弱的人,不配得到她的爱,也不可能真正保护她。”
邵丰庭笑了笑,“放心,要是战火真的燃烧到这里,我会把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是能够做到,到时候就看你了。”裴辰州看着邵丰庭,郑重道,“她不能有事。”
邵丰庭毕竟是相国府的世子,身后背景强大。
“我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到时候,就把她送到京城。”邵丰庭淡淡道,“有件事情,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什么事。”裴辰州听出来了,邵丰庭说的事情,很重要,而且是关于秦容。
邵丰庭朝他的屋子打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得细说。”
裴辰州迈着大长腿,走进屋子,邵丰庭那两个士兵上了茶,他端起来,撇了撇茶叶,十分的雍容优雅。
“秦姑娘,原本不是老秦家人,也不是这里的人。”
“什么?”裴辰州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以前我和她不太熟,可是也知道,她是土生土长的高瞻村人,从小到大,她就在这里。”
“如果是一出生的时候,事情不知鬼不觉地改变了呢。”邵丰庭唇角勾起,“裴兄弟,你听我慢慢说来。”
从家世背景,到局势,再到姻缘婚配,邵丰庭尽量往简了的说,可也说了半个时辰。
自始至终,裴辰州几乎没有说话,神色复杂凝重,带着几分怅然,眸子里,泛起了红色,沉痛得难以言喻。
屋子里的气氛,也僵凝到了极点。
两个关键点,秦容是靖国公府的嫡出千金,也是大夫人的唯一独女。
秦容和邵丰庭有婚配,这是他们从小就定下的事情。
秦容的身世,一下子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少年有沮丧自卑的感觉,如同当头挨了重重一棒,又像是被泼了一盆冰寒至极的冷水。
他们之间的婚配,似一把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痛到呼吸窒息,痛得难以自控,每一下吸气,都那样的煎熬。
裴辰州闭上了眼睛,唇角紧紧地抿着,一股腥甜的气息,从胸腔往喉咙涌起,又被他深深压抑了下去。
本来以为幸福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原来她一出生,就已经属于别人。
原来他自以为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他的容丫头,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人,最爱的人,怎么能够去做别人的妻子。
他恨,他不甘,他恼,在这个瞬间,他想摧毁这个世间,他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嘎吱作响。
邵丰庭看着少年人这个样子,心里面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畅快,秦容本来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好,他一直寻不到时机,来说出真相,现在战争即将发生,秦容需要转移到京城,秦容的身世,就被他顺势推舟说了出来。
果然,一直仗着和秦容亲密,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觉得他不会有一丝一毫机会的男人,现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这样的受挫。
他又怎么会不痛快呢?
“怎么,裴兄弟难道希望,秦姑娘真的只是一个村丫头,这样才能与你相配?”邵丰庭出言讥讽。
“不,我当然希望她更好,不管她原本的家世有多显贵,我都不会因为配不上她而放弃,相反,我会努力去配得上她。”
裴辰州一个字一个字道,“可是我居然没想到,你们有了婚配,这太好笑太讽刺了。”
他紧握的拳头,终究是砸到了墙上,一瞬间鲜血淋漓,令人触目惊心。
“我恨,她是我最爱的人,凭什么要被人夺走?”
“是你夺走我的未婚妻,你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吗?不是我跟你抢,是你跟我抢。”邵丰庭心中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拍桌而起,居高临下,眼里涌动着黑流。
“你以为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会稀罕这个少尉的职位?”
裴辰州瞪着他,不屈不服,可是胸中万箭穿心。
他本来以为,两三年后,可以自然而然地娶她为妻,他们生活在一起,朝夕相伴,生一打孩子——
可是,转眼间,他就成了破坏别人姻缘的人,这样的打击,简直让他不能够承受。
“看着你们卿卿我我,你以为我不难受?不痛苦?”
“本该是属于我的人,眼里只有你,还真的是讽刺啊,可是我们明明一开始就定下了婚约,要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对我冷淡,不是你,她早就爱上我了。”邵丰庭冷笑,眼眸咄咄逼人,“现在,你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打击了吧。”
裴辰州滴血的手指再一次缓缓收紧,胸口有什么在激烈地冲撞着,他盯着邵丰庭,慢慢站起身来,“你说得没错,她的眼里只有我,她从小就订了婚约,这由不得她的选择,也是对她的不公平,她被送到这里,却要他喜欢素未谋面的未婚夫,这是多么的可笑,我不可能放弃和她之间的感情,我的家世配不起她,但我总有一天能够配得上。”
两个男人对视,目光似乎喷着火,空气中都是火药味儿。
邵丰庭没有想到裴辰州会这样说,他眯起了眼,释放出危险的光芒,“你要清楚自己的斤两,你这样做,不仅仅得罪了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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