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虚掩着。
蒋云川依旧坐在书桌前研究庄秋白的观测仪。
观测仪内部结构小巧精密,一个一个零件拆下来,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它们的长相,螺丝、齿轮,还有一块极其微小的芯片。
庄秋白敲敲门走进来,看到已然剩下一具空壳观测仪眨了眨眼,不禁问蒋云川:“问题很大吗?”
蒋云川面容严肃,情绪面板像是接触不良似的,闪了几下心虚,又被常见的紧张取代。
“嗯,软硬件都有受损。”
庄秋白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观测仪的前世今生。他记得这个观测仪应该没有很严重的受损情况,只是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上大学之后出了新的型号,他当时买了一个新的,就把这个放在了宿舍的抽屉里,没再用过。
无法开机的原因百分之八十是自然耗电后自动关机,如果冲上电看一看的话,应该还有开机的可能?
但是......
在他睡觉之前,蒋云川似乎就没有给它充过电,好像连最基础的检测工作都没有做,直接拿出一套微型螺丝刀,对它展开了最原始的拆卸。
庄秋白看着桌上那一堆细小的零件,似乎不用再对照医疗面板上面的数据变化,就可以猜到蒋云川的心。
他又一次坐在书桌前,笑眯眯地弯着眼睛,说:“那今天晚上还能修好吗?”
蒋云川用镊子捏起了一个小小齿轮,面无表情地说:“不一定。”
“明天呢?”
“不知道。”
“后天呢?”
“不清楚。”
“具体什么时间能修好呢?”
“都有可能。”
“那......在你修好之前,我可以住在你家吗?”
“吧嗒”——小齿轮掉在了桌子上,蒋云川立刻用手指按住,防止它滚到地上,顺带抬起眼睛,对上了庄秋白的目光。
“如果你不介意。”
庄秋白笑道:“我不介意,如果你不嫌我麻烦......”
“不嫌。”蒋云川冷静回答,用镊子捡起来小齿轮,放在了暂时存放零件的小盒子里。
能够近距离地跟蒋云川住在一起,对于治疗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虽然庄秋白还没有发现蒋云川在这次投掷中最渴望什么,但有了同居的机会,肯定会在日常相处中找到一些线索。而且第三次治疗结束的时候,蒋云川已经出现了一些身体反应,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结束这次治疗之后,距离他苏醒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系统无声无息地来到了第三天。
第三天依旧不用上课,但庄秋白却在早上八点左右,接到了廖文杰的电话。
19岁的小廖总青春洋溢,站在庄秋白的宿舍,对着空无一人的床位发出疑问:“你这两天到底跑哪去了?怎么每次找你都找不到人?回家了?”
庄秋白看着坐在餐桌对面不动声色却微微侧着耳朵听他打电话的蒋云川,特意把听筒的声音放大,让他能够听清楚一些。
“喂喂?说话啊。”
庄秋白说:“没回家,在一个朋友家里。”
“朋友?”
“嗯。”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廖文杰惊道:“你有哪个朋友是我不认识的?”
“天文社。”
“哦......天文社。”那确实不太熟,廖文杰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事吗?”
“打球啊,今天周日。下午离校的学姐们都回来了,你赶紧过来凑个人头,帮哥们寻找新的爱情!”说完匆匆挂断,只留下一串“嘟嘟”的忙音。
蒋云川虽然没有出声,但眉心却微微皱了起来。
庄秋白把手机放到一边,吃着今天早上不知从哪变出来早餐,主动邀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打球?”
蒋云川说:“我不擅长打球。”
庄秋白说:“那你可以去看着我打呀,我打球很厉害的。”
蒋云川端起一杯红茶,喝了一口,似乎对于“庄秋白打球很厉害”这件事持有保留态度,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打球的时间约在下午五点半,此时上午八点,两人连早餐还没吃完。
面对19岁的蒋云川,庄秋白实在找不出什么可聊的话题,他没办法跟他说工作,也忘了很多关于学生时代所发生的事,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眉毛都学着蒋云川的样子不知不觉地皱到了一起。
蒋云川看着他,沉默几分钟,说道:“一会儿有时间吗?”
庄秋白立刻抬头,“有啊。”
“那陪我出去逛逛。”
“陪你?”庄秋白一怔,还是第一次从蒋云川的嘴里听到这么直白的话。
“怎么?”蒋云川别扭地咳一声,“我下午要去看你打球,你上午陪我出去逛逛,不为难吧?”
庄秋白说:“当然不为难,你想去哪?”
蒋云川似乎也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只是等着庄秋白吃完早饭,穿上一件风衣,带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开着车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蒋云川顺着一条种满了梧桐树的小路,拐进了一家小型的培植基地。
这个培植基地对外开放参观,类似植物园,只不过自然生长的植物比较少,大多都是由晶体培植出来新型花草。
庄秋白原本就是学这个专业的,哪怕工作多年,对于这种刻在脑子里面的知识怎么也不会忘记,正愁找不到话题,来到这里简直如鱼得水,每进入一个阳光房,都能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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