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咬了一口馒头,点点头,小同学认为前大姐夫实在没眼光。美成应澄澄这样的还被劈腿,普通劳动人民挂得更快。
二姐也开始掉眼泪:“我不喜欢他好吗,但是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是他先追的我,是他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现在却扭脸跟前女友复合了,还说我作,我有他贱、有他作吗?!”
阮宁又咬了口馒头,点了点头,小同学认为前二姐夫也是吃饱了撑的,海誓山盟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甜甜我为了你愿意去死!这会儿闹着分手却了。你倒是去死啊。二姐小名是叫甜甜,可她不是糖啊,就算是糖,也是块糖砌成的板砖,势必要砸到你很忧伤。
大姐说一句,小同学咬口馒头,点点头;二姐说一句,小同学再咬口馒头,点点头。
那一晚,她们终于破涕而笑的时候,小同学已经塞了四个大馒头。
晚上八点,阮宁开始闹肚子。
起初是去厕所,到后来就是疼,疼得颠来倒去了。
寝室众人一看不对劲,这个背着,那个扶着,到了西门的校医院。
阮宁疼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手疼了一下,全身冰凉,估计是挂上吊瓶了。她睡着了,不过睡得不太安稳,周围的动静似乎隐隐约约都能听到。
早上醒来,才发现,居然是个单间。她掐了掐自己,觉得自己最近行大运了。校医院向来号称走廊医院,因为大多数时候人员爆满,挂吊瓶的时候都在走廊里支一张临时床,所以病号很多时候都没见过病房,更何况是单间。
阮宁嘿嘿笑了半天,揉揉肚子,虽然还是胀胀的,但是确实已经不疼了。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来了一个小护士换了一次吊瓶,看到她,一直笑,笑得意味深长的。阮宁摸摸脸,有点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寝室五姐打电话,说今天有大课,中午下课了再去看她。
阮宁迷迷糊糊地记得寝室的人一直守着她到清晨才走,就叮嘱她们好好上课,然后直接回宿舍休息,她再挂瓶水就没事儿了。
阮宁很悠闲,东瞅瞅西看看,摸摸手机,玩了会儿贪吃蛇,精神十分高涨。她等着挂完水就结账回去了,然后就听到了无比嘈杂的脚步声。虽然没人说话,但是那种声音,能让她感受到一种热闹。
然后,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贪吃蛇咬住尾巴了。
gameover了。
阮宁傻乎乎地看着一群兴奋得同样傻乎乎的穿着白大褂的毛小子、毛丫头。
他们瞧着阮宁,阮宁睁大圆溜溜的眼哟……
白大褂们睁大圆溜溜的眼哟……
前面的秃头主治医生指着阮宁,笑道:“同学们,那么这个病人呢,是典型的肠胃部急性炎症,早上经过问诊,我们可以确定,她其实是暴饮暴食所导致的病况。也就是俗称的吃撑了。不要笑,人家小姑娘都害臊了,大家都是学医的,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今天呢,你们可以通过仪器进行初步的诊判。”
白大褂们用很神圣的表情看着阮宁的肚子,好像她揣了个隐身的六娃。阮宁确实脸红了,她都快哭了,其实只有她知道,那里面就揣了四个馒头。
阮宁很想说“不”,但是主治医师笑眯眯地对小同学说:“我这些学生初次来医院,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同学你多多担待,你这两天的医药费由学校报销,我已经安排过了。”
阮宁没说出“不”。
然后白大褂们挂着听诊器就一个个过来了,还有一个白乎乎的小胖墩推着仪器过来了,阮宁看他一眼,就别过了头。
好丑,好像昨天吃的馒头……胃药呢。
这个听诊的长得也不行,有痘痘,手粗粗的,难看……
话说回来,医学院的男生质量也不怎么样嘛,据说几年前倒是出了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可是2008年刚刚结婚,还是同系的学妹。姓什么来着,顾是不是……
阮小同学神游天外,听诊器冰冰的,白大褂们叽叽喳喳的,她的思绪却从这里没帅哥飘到了哪里有帅哥。
丑馒头拿着仪器,中间兴奋地插了一句话:“好清晰、好肿胀的胃哟……”
小同学斜了他一眼,那目光霸气威武,他闭上了嘴。她继续神游天外。话说那个刷货俞三貌似也是医学院的,听说女孩子们看到他欢喜得恨不得同手同脚往前跳着走,那应该离天上有地下无也不差哪儿,嗯,不知道大几的,今儿个也没见着……就算见着了也不能为“小笔电”报一嘴之仇啊,难道也喷他一脸水……
阮宁想着想着,四周就安静了。
她感到了一双十分冰凉的手,鼻间却嗅到了十分清新的气息,似乎是不知名的花香,又似乎是漱口水的气味。一切与干净有关的感觉,就瞬间萦绕到了阮宁的脑门上。
阮宁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一个半弓身的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孩。
那件衣裳很干净,好像会发光。
她就看着他,一直看着。
“不是胃不舒服吗,心脏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嗫嚅着,想说什么,其他人却在笑:“俞迟,这都不明白?”
俞……迟……
原来他就是俞迟。
原来他是俞迟。
阮宁并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
她的肚子又不舒服了。
这次也许,真的是心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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