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人一愣,随即喜不自禁,匆匆忙地站起来往厨房走,说:“那你等着,爸给你做饭,很快,你先坐着。”
严展晴此时也忘了去责怪父亲怎么一个人在家不吃不喝,眼看她跟温霖的事情就快露馅了。
找温霖。
这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办法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严律师。”短短三个字就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欣然。
“不好意思温医生,这个时候打扰你。”相比之下,严展晴却有点着急,温霖一下子听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法庭上能言善辩的严大律师一时组织不到合适的词汇,甚至说得有些含糊,“我爸爸好像误会了,他现在要赶我去你那儿……我是说,他以为我们结婚后我一直住你那儿,所以在赶我……当然我不是在说我现在无家可归,是我爸的误会,他想赶我走,但是……温医生,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这时,严展晴听到那头的人似乎……在笑?
“温医生?”笑声太浅,严展晴不敢下定论。
“嗯,我明白。”跟往常一样很稳重的声音,这时,严展晴悄悄地松了口气。如果温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那么她一定能看到某人因为她的这种异常而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早知道就不跟温霖定那个协议了,懊恼。
“你在家等着,我过去找你。”他说,“你别担心,有我呢。”
直到温霖收线,严展晴还维持着听手机的姿势。厨房里父亲一声若有似无的呼唤让严展晴回了神。
不得不承认,听他这么一说,忽地就心安了。
三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在客厅坐立难安的严展晴一听到门铃宛若抓住救命稻草般急急忙忙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温霖手里的大包小包。
“我买了些东西,所以来晚了。”他微微喘气,鼻尖冻得有一点点红。
“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严展晴不解。
温霖狡黠一笑:“‘女婿’拜访‘老丈人’哪有空手的道理。”
严展晴刚想反驳,老人就从厨房里探出身来:“谁来了?”
“爸,是我。”
严展晴关门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乱了呼吸。
反观某人,从医院到家里,越叫越顺口,毫无心理压力。
“温霖啊,怎么……”老人本来意兴盎然,看见温霖手上的东西,不乐意了,“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都是一些温和的补品,适合您。”
客厅里,老人似乎一直推托,听着动静,严展晴关好门走进去。
“我刚刚还想叫晴晴回去,她说肚子饿,所以我给她煮点东西吃,还是……还是你们想回去吃?”不知为何,老人忽然表现出一副尴尬的神态,好像留自己女儿在家里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严展晴微微颦眉,有些难受。
“我本来就跟展晴约好要回来看您的,但是展晴说您今天出院回家,等不及要回来看您,所以她先回来,我去买东西了。”温霖揽过严展晴的肩,似乎在无声地安慰。
本应该不适应的亲昵动作,此时似乎也渐渐接受了,至少不像初次那般紧张。
大概……是因为父亲开心……吧。
严国正很开心,在厨房忙活的时候甚至小声地哼起小曲,严展晴想进去帮忙,但是很快被轰了出来,温霖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竟让老头子服服帖帖的,不管他说什么老人基本不拒绝。
明明只多了一个人,但是餐桌上的气氛却显得活跃许多,父亲跟温霖很有话聊,温霖也深谙与别人交谈之道,当一个话题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总是适时地将这个话题延伸到另一个话题。
所以谈笑声从吃饭的那一刻开始,基本没停过。
只是八点一到,老人就下逐客令了。
“你们明儿还上班,早点回去,早睡早起。”
严展晴不知如何是好了。温霖想到的借口是:“爸,您刚出院,先让展晴陪您吧,您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一个人住。”
“对啊爸,你不用这么急的赶我。”
“你这算什么话?”老人一听有些动怒,“新婚夫妇哪有分居两地的道理,就为了我这个老头子?我可不能当这个罪人。你们别替我瞎操心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得很,出不了事。快回去吧,很晚了。”
当年,他也是因为这样才失去妻子的。至少在他的心里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爸……”
老人根本不给严展晴机会,拿起她的包包,把人往门外推。只是如此决绝的态度背后是何等的不舍得,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严展晴咬着牙,就快把实情脱口而出了。
因为她看见了父亲的隐忍,就像当初留学时,父亲送她去机场,只送到门口他就走了,父亲走得极快,像是在逃离,逃离令他哭泣的别离。
“爸爸……”
“爸,我搬过来住吧。”
温霖的一句话,拯救了老的,震惊了少的。
“你……”老人难以置信,迟疑了好一会儿,试探性地问,“你是说,你和晴晴一起搬过来住?”
温霖轻咳了一声,说:“这里本来就是展晴的家,是我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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