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满月时,两个人办好离婚手续,和平分手。除了婚礼上仪式性的一个吻,他们不曾有过更多的亲密接触。离婚后,他独自去了美国西岸工作。
小丹尼的出生,反而让她和父亲的关系有所缓和。也许是她终于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不易,想起了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的呵护和疼爱;也许是方继森在抱起那白胖可爱的婴儿时,想起了另一个消逝的生命,转而欲善待这双生姐妹花剩下的一朵……总之,他们的关系虽然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但还是有了很大改善。
但整整一年过去了,阿利没有任何消息。
丹尼半岁的时候,她想尽办法回了趟泰国。
一无所获。阿利就好似人间蒸发般再无踪迹。
好在小丹尼长势喜人,和她一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圆圆的小脸,嘟嘟的小嘴,憨态可掬。粉雕玉琢般的婴儿,渐渐的会笑了,会翻身了,会坐了,会爬了,流口水长牙了,踢腾着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站起来学走了,咦咦啊啊会叫“妈咪”了……
这时她也已经考上了医学院。冥冥之中她似乎觉得,如果她从事这一行业,就会有更多机会与阿利重逢。孩子和学习,占据了她全部的时间、精力和思想。何时会与阿利重逢?也许,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只可恨命运并不体谅她的艰辛,仍然兴致勃勃地玩弄她于股掌间。
丹尼满一岁之后,开始消瘦和频繁地生病,圆脸变成了尖脸,原本白嫩的皮肤渐渐透出暗淡的灰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变得无精打采……
最终确诊,小丹尼患有严重的地中海贫血症。这是一种遗传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输一次血,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即便输了血,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其它的并发症。
她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有再结婚。又因为丹尼的病,所以过得很艰难,前路一片迷茫和阴霾。
丹尼四岁那年,在她实习的医院里,她又意外地遇到了潘明唯,她法律上的前夫。
潘明唯在医院做义工,专门负责儿童病区的义工。这让她对他又重新认识了一次。
尼很喜欢他,看得出他也喜欢丹尼,是真心的喜欢。开始丹尼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义工,可是有一天,小丹尼举着一张照片,说是从外婆家里翻出来的。那是他们两人的结婚照,丹尼扬着小脸,问他是不是爹地?
她看着丹尼充满着期待的小脸,无法回答不是。而潘明唯,竟然也在丹尼面前承认了,陪她一起演一场戏。
几年了,她已经无法清晰界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朋友,抑或亲人?是入戏太深,还是戏假情真?丹尼脆弱得随时可能飘逝的生命,曾是他们之间牢固的纽带。
可是现在,这条带子快绷不住了。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另一个女孩。他对她一向很坦白,坦诚得就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是的,好朋友。而那个女孩,是他的深爱。
她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他们的故事,甚至明白他心里的犹豫和纠结。可是为了丹尼,她自私地不愿放手,甚至不惜说谎去骗那个女孩。
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丹尼了。而丹尼,已经时日不多。两年?一年?她不知道,不敢想。
而她的心里,那个藏了很多年的名字,最近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脑海,甚至她的梦里。
——阿利,你,还好吗?
“小姐,您要什么饮料?”飞机转入平飞,开始送餐饮。
方沁抽回思绪,皱了皱眉,觉得额头发紧,有些闷闷的疼。“来杯咖啡吧。”
抵达申市时,已是中午。方继森还不到六十岁,身体一向尚可,前天突然晕倒入院,目前病情还不稳定。方沁下了飞机,妹夫杰奇接了她,直奔医院。
方继森来华工作已近十年,担任泰特中国公司总裁也近三年。自从当年那件事发生后,方沁的母亲一直没有原谅丈夫,但夫妻二人却从不曾提起过要离婚,多年来一直分居在地球的两边。
每年的圣诞假期和年假,方继森都会回到美国的家里,扮演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方沁的母亲从未去过中国,倒是方沁,近年来每年最少都要去一趟。她从未放弃过寻找阿利,无论希望多么渺茫。
妹妹方芳嫁给了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杰奇。去年方沁的母亲病逝后,杰奇的公司将他派驻到申市,方芳就跟了来。而方沁也接受了一家香港医院的任职,带着丹尼来了香港。
其实当时她也同时接到了申市一家私立医院的邀约,之所以最后选择了香港,是因为,阿利是说一口流利粤语的,虽然他的长相和身材并不大象广东人,但起码证明了他是在香港或广东长大。而且丹尼的病,也证明了阿利身上的广东基因。
在香港几个月,方沁已经能够分辨出香港人和广东人所说粤语的细微差异了。只可惜,隔了这么多年,她已记不大清阿利的粤语口音了。
是呀,都这么久了……
几天之后方继森转入普通病房。方沁订了五月二日返程的机票。
可是就在五月一日那一天,方沁突然发起烧了。开始自己买了些药吃,退下去没多久又反复,直有越烧越高的趋势。
晚上方芳回到家,看见她萎靡不振地缩在床上,烧得脸颊赤红。
方芳摸了摸她烫手的额头,说道:“听说现在流感厉害,做飞机都要先测体温。姐,你烧成这样,今晚不去医院打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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