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李云飞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抬眼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随手扯过沙发上的外套穿上。
真是寒雨冷人心哪,这么快,已经是冬天了。
“阿嚏!阿嚏!”李云飞又连着打了个喷嚏。
——不对,这不像是着凉了,是谁在背后骂我呢?肯定是方沁,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今天是胚胎植入后的第十四天,也正好是周六,方沁却执意不让他陪着一起去检查是否成功怀孕,理由是鉴于他上次的表现,严重地影响了她的心情。并且据说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了情绪对怀孕的影响非常大,人在着急和精神紧张的情况下肾上腺会分泌一种激素杀死胚胎……
李云飞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一本毛泽东的《论持久战》。
他不想持久战,他想速战速决。一是脐血移植对受体有一定的年龄和体重限制,等丹尼再大两岁,只怕有脐血也不够用了;二是,做试管婴儿的过程,简直就是折磨。当然,对他来说,是指精神上的。
当初辅助生育中心那不上道的医生真是乌鸦嘴,他说的,全中。
等待过程中的焦虑、紧张,以及得知失败后的沮丧、抑郁……
就像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不给自己最亲的人做手术一样,关心则乱。回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等待检查结果时,他居然很没出息地胃痛到痉挛,被送到了急诊室。后来医生说,他是太紧张了。
反倒是方沁,表现得比他镇定多了。
医生说这也正常,女性的坚忍往往高于男性,这和产房里经常有陪产的丈夫先于妻子晕过去是一个道理。
好吧好吧,他们都是有道理的。
李云飞摇摇头。他发现自己真的拿方沁没办法,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听她的话。“结婚”至今四个多月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很有当“气管炎”的潜质,只是“老婆大人”始终对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就像当初他们约定的那样,朋友关系,而且还是最普通的那种朋友,除了必要的时候一起上医院,最多就是一起吃个饭。
还有那个阴魂不散、莫名其妙的潘明唯,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什么构造,放着赵一枚这么好的女孩不要,上赶着做人家“哎呀老窦(干爹)”。倒是丹尼那边,还颇有些进展。
想起丹尼,李云飞不由笑了笑,琢磨着要是今天方沁传回好消息,一定要想办法“一家三口”好好庆祝一下。
会成功吗?会失败吗?李云飞又开始念经了。
不行,这样枯等下去会疯掉的。李云飞站起来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居然见到赵一枚这个夜猫子也难得的一早就在线上。
两人连线狂打一阵cs,发现对方都大失水准。
“师太,今天是周六啊,一大早爬上来干嘛?”李云飞敲打着键盘。
“心情不好,情绪失调。不如你过来吧,我正想找人揍一顿呢!”赵一枚很快回了一句。
“这女人啊,没男人疼就是会失调。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扔了那根烂稻草,就赶紧再找个,调节一下。”李云飞调侃。
“我正犯经前综合症呢,看来你也是?”赵一枚飞快地回复。
李云飞被噎住,半天才叹了口气。怎么他认识的女人,脸皮一个赛一个厚、嘴巴一个赛一个毒呢?
赵一枚在网络的那一边也叹了口气。烂稻草,潘明唯你要真是根烂稻草就好了,我就把你从心里拔出来,远远地、头也不回地扔掉!
与此同时,刚从停车场出来的潘明唯背后蓦地一寒。
今天的天气,可真是又湿又冷啊!潘明唯感慨了一下,开着车缓缓前行。
这条路在修,加上下雨,所以即便是周六的上午,也还是有些塞车。
潘明唯想了一下,在路口转弯,准备抄近道去兰溪酒家。兰溪酒家,是潘家的兰采饮食集团进军内地市场的第一间酒楼,所以这段时间他都是香港、申市两边跑。
车子越过几个泥泞的坑洼,终于转上平坦的窄路。这条路潘明唯很熟,因为会经过方沁的妹妹方芳家住的公寓,他有时会走这条路送丹尼回去。
想到丹尼,潘明唯余光一瞥,竟然看到了方沁。不由踩下刹车,仔细看去,果然是方沁,撑着把伞,站在路边,扬着手似乎想要拦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刚好驶过,大概已有乘客,非但未停,反而溅起积水,惊得方沁连往后退了两步。
潘明唯连忙把车靠过去,按下车窗,叫道:“塞琳娜!去哪?我送你。”
方沁看见是他,笑了笑,快步走过来,收了伞,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一边抖了抖伞上的水,一边道:“我的车坏了,这地方可真不好打的,还好遇见你。不过我去的地方可有点远,在恩平路那边。”
“没事,我不急,先送你过去。”潘明唯想了一下又问道,“今天是周六,丹尼不是要去棋院下棋吗?”
丹尼来申市才半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居然迷上了下象棋,方沁觉得象棋是中国国粹,于是大力支持,现在丹尼只要身体许可,每周六都要去棋院学棋。
“我妹妹会送他去。”方沁说,“今天我有其他的事。”
潘明唯扭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有点疑惑,却没有多问。
这就是潘明唯,永远站在她身旁,信任她,关爱她。他于她,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温暖的存在。
但即便是面对着他,她也有着不能诉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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