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阳看着我的表情是那样的不可伪装,他是真的痛。可即便如此又如何?这辈子唯有痛是最让人铭记的,也唯有这样的爱是最让人不敢去相信的。
“呵呵,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你现在不会信的。不过苏念锦,你不可以嫁给他,你若是嫁给他,我就整垮他。这些话背着他说显得太小人,我就当着你们的面……”
秦子阳淡淡地说着,边说边勾起唇角,但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苍凉。
我没说什么,或者该说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许莫然就已经强撑着走了过来,站在我们之间,一动不动地看着秦子阳,声音很淡,“什么都有了的人才害怕失去,而我从以前就是什么都没有,有了反倒是不真实。随你便吧,秦少,你想怎样就怎样,但……”说着他拿起我的手,狠狠地握住,“我不会放手。”
他的手指过分的纤长,纹路分明,就是有些凉,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可是我依然握住了,握住了这样一双手。
秦子阳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原来他也受伤了。
秦子阳走后,扶着许莫然上了楼。
他这次就跟刚刚一样,异常地配合。
“怎么一直在看我?”我进了屋,拿出医药箱,放在桌子上,随即看着他道。
他抿着嘴,然后笑了下,但依然羞涩,完全没了刚刚面对秦子阳时的那抹犀利。
我也没再说什么,把医药箱拿来后赶紧动手帮他把腿上的裤子掀起来,果然红肿了一大块,看起来相当吓人。
“怎么这么严重,还是跟我去医院吧。”我说。
“不,不用,你简单包扎包扎就行……”
“我不行,我怕弄完后你这更严重了,还是去医院让专门的医务人员帮你处理下。我在这方面就是个半吊子,常识性的东西还行,动了真格就啥都不是……”
“我信你……”许莫然坚定地说。
我想要再说些什么的话就这样被梗在了嗓子眼中,吞了吞,感觉嘴里依然干涩得厉害。我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就喝了下去,到了口里才惊觉那是花茶。是菊花,已经凉透了,带着涩涩的苦味,多多少少有些怪异。虽然舌尖觉得难受,但我还是都给喝了。
许莫然把身子整个向后躺,把腿抬了上来,以便我更容易给他包扎。
我叹了口气,只得动手给他弄起来。我弄了很久,先是清洗,然后上药,最后包扎。
只不过当我要动手把他的假肢拿下来时,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动,连我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我抬头看了看他,洁净的上衣,瘦削的身子,干净的眼,是那样明亮,间或眨那么两三下,但因为戴着金边的眼镜看得不是很清楚。头顶的灯光照了下来,因为头侧着,还有眼镜的遮挡,有一片阴影投在他半边脸上,让他整个表情都隐匿在了暗处,好半晌没有变化。
“莫然,你……”
“不要说……”他开口,声音有些艰涩,低低的,带着恍惚的磁性。
“莫然……我们在一起吧……”
许莫然以一种不敢置信的姿态看着我。
“念锦你在说什么?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我是不是……”
他像是一个小孩子正在反复地确认一件他无法相信的事情,但那姿态又是如此的虔诚,如此的小心翼翼,似乎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喘息之间都会改变什么一般。
“莫然,我们结婚吧……”
我重复道。
“念锦……”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也不管腿上的痛,看着我,浑身似乎都在颤抖,最后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指本来很凉,这会儿指尖却似着了火一般。
“你说的可是真话?苏念锦,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的手却一直不肯放开我丝毫。脸上严肃的表情和他本身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让人看着有一种无尽的苍凉感。
我忽然不敢确定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或者说明明觉得它是错的,却又想要自私一回,像是一个久溺于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然后认为,也许这样对这根浮木和自身而言都是一种救赎。
“莫然……”我轻声唤道。
“你先告诉我,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只是一个玩笑?”他急切地打断我,原本清冷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像是一只刺猬,浑身都竖起了刺儿。
“不是玩笑,只不过……”我顿了下,继续道:“只不过……”
“你不用说,我懂的。”收起了那一丝颤抖,许莫然又变成岿然不动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看着我的那双眼,情绪复杂得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开始了再结束时会很痛苦,但之于我而言,这种痛苦远远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一个机会而已,不行我也甘心了。所以,请不要收回,既然说了出来就不要收回。我们下周就结婚。”
“不要这样急……”我慌忙道。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好,不这么急,那就先订婚。”
“嗯。”我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情绪,一种似乎要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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