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唯一明白这个道理是有点迟,这是她这段时间与纪齐宣一起生活所领悟出来的。有时候,她也会懊恼为何自己以前就体会不出来,这样她就不会错过太多了。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为何?错了就错了,除了知错能改,总不能期盼时光倒流吧?她看得开,可林穆森看不开,他一直深陷自己的“为何”之中无法自拔。他希望时光能倒流,只因为他觉得心很痛。他沉溺于自己的疼痛之中,根本不敢向前看。
曾唯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第一次带着正经的表情、严肃的语气对林穆森说:“去医院治病,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林穆森怅然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为什么?”
曾唯一笑了。这个男人怎么就不开窍?他说这话,是想套出她还在关心他、还爱他之类的话吗?她承认她在关心他,因为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因为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理由去残害自己的身体。人愚蠢一次是无知,愚蠢第二次是活该。
曾唯一曾经无知过,并不希望与她一样无知的人再去活该。她没多大的耐心陪他、劝他:“老实告诉你,不要再对我们的事抱任何希望,我和你只是过去式。我不会原谅你爹地,但我不会报复,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不想因为这些意外把我的幸福关在门外。”
台湾苦情戏看太多了,她知道,报仇这种事到头来只是伤人伤己而已,就像她曾经拿纪齐宣当挡箭牌打击林穆森。六年前的悲剧,她不希望重演,对于现有的这份安宁日子,她会倍加珍惜。
她承认,六年来的日子,她过得虽没心没肺,但并没有不好好过。有过不好的日子,当然会对现有的好日子倍加珍惜。她这话虽然伤人,但至少快刀斩乱麻,没有拖拖拉拉。
台湾苦情戏教会她,感情这玩意儿不能拖拉,不然会很伤人。
林穆森听到曾唯一说的话,俨然已经明白什么,他嘲讽地笑了起来:“你爱上了纪齐宣?”
曾唯一相当大方地承认:“我想这是必然的结果。他给了我,你无法给予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弃。”
只要她不离,他就不弃。他给了她最高权力的主动权,她还有什么理由离去?
林穆森听完她的回答,笑了笑:“我知道了。”他想再抽一支烟,可打火机也不支持他,怎么也打不起来,他越来越烦躁。曾唯一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只是轻轻一按,火苗就出来了。火舌在跳跃,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不断燃烧他的心脏。
林穆森突然用力地攥住曾唯一的手臂,眼中充满了不甘:“我没办法接受,你怎么可以爱上纪齐宣?你明明最爱我!一一,我娶你好不好?你嫁给我,好不好?你不是说你不会恨了吗?既然我们之间的阻碍没有了,那你就不要离开我。”
他在乞求她,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虽然他的挣扎里带着如此强大的绝望,不断侵蚀他的语气,可他还在用最微弱的哀求去期盼。
然而曾唯一的眼神是冷的,她甩开他的手,颇不耐烦:“林穆森,我真鄙视你。”
曾唯一起身准备离开,未料眼明手快的林穆森反手把她抓住,他死死盯着她看,他额头在不断出汗,似乎在忍着什么。
曾唯一还算细心,没有当即发怒,而是自上而下打量他,发现他一只手死死捂住肚子……
曾唯一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扶他在旁边坐下,着急地说:“你疯了吗?难受也不说?是胃疼吗?”见她着急,林穆森终于笑了:“你不生气了?一一,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然后,他晕了过去。
……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医院的白炽灯还亮着。林正奇隔着玻璃正着急地看着急诊病房里的情形,神情凝重。
曾唯一靠着墙,低垂着脑袋,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她一直盯着地面看,直到眼前横空多出一杯咖啡,她才幽幽地抬起头来。
纪齐宣另一只手里也捧着一杯速溶咖啡,他只是朝她笑了笑。
他什么也没问。她不是因为头疼而离席回家吗,怎么会去林穆森那里?她为什么要对他撒谎?他们两人又做过什么,竟导致林穆森病情发作?
纪齐宣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走过来,递给曾唯一一杯咖啡。她接过咖啡,不敢正视他,她心虚。她知道自己这次肯定伤了他的心。
她双手捧着纸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偶尔抬头偷窥纪齐宣,却发现他一脸深沉,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咖啡。他的心思游离在别处,她知道。
她刚想开口,纪齐宣却先她一步道:“时间不早了,你困不困?”
曾唯一摇头。
“你若是想留下,我叫护士给你安排一个床位。”他说着就举步离开。曾唯一刚想扯他,想说什么,他却似乎很怕她说话,急忙插话:“放心,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舒适的床位。”
“我不需要!”曾唯一怕他又不给她机会,立即吼了出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纪齐宣忽然沉默,静静凝视着曾唯一,他说:“一一,让我想想吧。”然后,他决然转身,无论曾唯一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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