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日沾染血和在这种年代沾染上血,完全是两种概念。
吃过饭后,应晏洗刷完碗筷,不顾孩子们眼巴巴的期盼,就拉着媳妇上楼了。
“孩子一天没见我了,想我想得难受,你,你有什么事,就不能等他们睡着了?”柯美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应晏一愣,将人搂入怀里揉揉头,“今天去哪里了?”
别人可能感受不到她的变化,但是他不用看就能觉察出她的不同。
柯美虞老老实实地汇报了今天的事情,然后焉巴巴地说:“为什么人的忘性很大,难道只是因为小时候不记事或者记忆太浅,所以将生养之恩看得太浅薄?”
“大多数的父母都疼爱子女,可是真正没有丝毫厌烦、怨恨侍奉老人的大孝子,能有几个呢?”
“什么时候人类真正能实现少有所养老有所依呢?”
“经历过末日,我深切地认为能够吃饱穿暖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可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我又觉得人性是很复杂的,yù_wàng跟沟壑似的,永远填不满。”
应晏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末日的时候多少人性丑恶,你看得还少吗?”
柯美虞有些颓然,“就是看得多,所以也见到了些人间真情,我对世人抱着很大的希望,而不是恶意揣人。”
“这可是和平年代,人与人之间能有多大的矛盾,干嘛不多些善意?”
“你是不知道我们第一眼看到狄老爷子的震撼,那可是一位为人民在战场上冲杀浴血奋战的好战士。他将命交给了组织,将自己拿命换来的财物给了家人,就因为没有双腿,做不了什么,被人如此苛待!”
“他身体上尚且遭受到如此,内心又是怎样的煎熬?以那群人的恶毒,每天不知道念叨多少遍呢!”
“要是我,得恨不能一把火将他们和自己都给焚烧了。”
她忍不住恨恨地说。
这么多年,哪怕在末日,她都没有过如此恨意。
恨这些人明明日子如此幸福,没有丧尸没有面对人性险恶也没经历战乱,只是遭受最简单的贫困和平庸,就能做下如此恶事,世界为何这样不公平呢?
应晏亲吻着她,“世上什么人没有呢?他们自己做得恶,终究要得到报应的。”
“如果没有你我去插手,他们有什么报应?哪怕他们老了,子孙不孝顺,也不过是几十年后。而此时此刻,他们仍旧日子很逍遥自在呀。”
柯美虞微微叹口气。而且她觉得,不管自己如何做,狄家人都不会发自内心地悔改,顶多心疼被她替老爷子拿回的东西。
应晏轻笑着说,“别气了,那就让他们现在就尝尝这种感受呗。”
柯美虞不解地看向他。
“你不是会医术吗?能不能让人短期内手脚不便?”
“他们体会下狄老爷子当时的有心无力,分批次轮流体验下,只有这样才能站在老爷子的立场思考问题。”
柯美虞忍不住笑出来,“这是个好法子,谁都有老去的那一天,也不是人人都能体面地离开。就让他们提前感受下,知道生命的珍贵,往后也能踏踏实实地生活!”
俩人第二天送了娃上学后,就乔装打扮一番,再次去了狄家。
因为柯美虞知道路,所以他们从另一个小路靠近,正好人们扛着工具往家里走,因着柯美虞俩人藏匿得隐蔽,并没有人察觉。
狄家人是男女分开走的。
汉子们的胳膊虽然被卸下又按回去,如今只是略微使不上劲,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们家被一个小姑娘给欺辱得没法反抗,虽然老爷子被接走了,可是家里的钱财大头也没了。
他们都有些不高兴,阴郁着脸,前后的人们相隔很远,显然都不愿意招惹到他们当出气筒。
柯美虞手里握着一把石子,冲他们比划着。
应晏则拿着几个机关。
田地周围种了两排树木,已经有些年份了,各个粗壮伸展着枝桠。
“就是现在,”应晏低声说道,跟柯美虞一起将东西扔掷出去。
人们正走着呢,只听见耳边一声轰鸣,两颗大树突然断裂砸下来,断裂之处燃起熊熊烈火,发出噼啪的声音。
狄家俩汉子因着下意识躲避而摔倒在地,忍不住闷哼一声。
人们赶忙褪下褂子扑火,也有拿着工具铲土灭火的。
“哎呦喂,怎么青天白日霹雷了?”有人惊吓的嘀咕着。
老人们也摇着头,表示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会儿狄家俩汉子缓过疼痛,突然发现自己起不来了,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更让人害怕的是,他们感觉不到知觉!
他们任由自己被兄弟搀扶到路旁坐下,一双腿连屈起来都不能。
不过他们刚才只是磕碰下,所以没有太上心,毕竟两个人都这种感觉,说明事情不会多严重。
等人们几下子将火扑灭,又此处察看树断裂和莫名其妙起火的原因。
“刚刚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人们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好像是鞭炮声?”
“不对,是打雷声吧,刚才在耳边轰地一声,到现在我耳朵还有些不舒服呢。”
“对对对,肯定是打雷声,你见过谁家放鞭炮能将树给劈裂还着火的?”
“啧,我看是的,你瞧瞧咱们这么多人走过去都没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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