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军方做生意这个消息,就好像从天而降的馅饼,确实够诱惑人心。
只是李延平的这封信,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如果放在几天之前,周铮没有在码头认出那批军粮,江婉此刻就该心花怒放了。
身处古代封建王朝,估计除了皇帝,军队已是最粗的金大腿,甚至比起伴君如伴虎的危险隐患,与军队打交道的好处还要更胜一筹。
想想前世那个称霸全球却臭名昭著的漂亮国,人家建国都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历史,靠的就是四处煽风点火,贩卖军备军资大发战争财,从而一跃成为世界霸主的。
足可得见,但凡与战争沾点边的生意,利润得多可观。
若是能傍上军队这条粗大腿,望江楼?孙家?那是什么东西!
她又何必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与人针锋相对。
可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
码头上突兀出现的军粮让江婉内心有了足够清醒的认知。
至少目前,大虞朝军方这条金大腿的含金量稍显不足,甚至有可能金皮脱落,露出泥胎自身难保。
据江婉收集来的消息,皇帝沉溺于后宫,不问世事已久,对自己手中的这柄惊世利器,不知是忌惮还是防备,总之就是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再说大虞朝还重文轻武,目前几乎所有的朝政都已经被文官把持。
以常将军为代表的武力集团,此时就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一般,两头受气。
更何况常将军还是一个解甲归田多年后,才临危受命起复的,在朝中的根盘早所剩无几。
本来李延平跟他回了京,李家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武人的阵营,好在那孩子资历尚浅,尽管小有功劳也还不足以被人放进眼里。
但若此时江婉接下做军粮的生意,那李家就彻彻底底的被打上了武人的标签,想要再揭下来可就不容易了。
这对李家未来的发展以及李延睿科考仕途之路都有不小的影响,由不得江婉不仔细斟酌。
第二天一大早,江婉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李延宗。
得到否定的结果,他似乎也并不觉得惊讶。
毕竟在他十几二十年前的人生中,一直过的都是相当清苦的日子,如今家里的现状他其实已经相当满意,要不是江婉警醒,时刻提点着,估计他都该有久贫乍富的飘飘然了。
“娘,没关系,二弟科考需要的银子咱们可以慢慢赚。”
如今的李延宗早已今非昔比,脱离了小富即安的小农意识后,又见多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自然不会还天真的以为,只要科考能榜上有名就能一步登天,心想事成。
远的不说,临江府的郑县令,十多年的时间在县令的任上,对付几个本土豪绅都捉襟见肘,处处被人牵制就是很好的反面教材。
“你就不问问我什么原因?”
江婉对家里的这个老大也是十分无奈。
论起忠厚老实和孝心,他都无可挑剔,只要是她的决定,他从来就没有反对过,只是有时候就显得木讷的过了头。
“能够做上军粮生意自然再好不过,甚至比做皇商更加诱人,但是你也该知道咱们大虞朝的朝堂上重文轻武,若咱们现在就与武人站在了一起,贴上与他们一党的烙印,等将来老二科考入仕,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
“文职的同僚忌惮咱们家的立场,不敢与之深交,武职那不入,让他如何施展拳脚?”
“还是娘想得周到!”李延憨厚的笑笑。
果然家里遇事不决问娘就好了,亏得他昨晚还想得半宿没睡!
江婉一见他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收效不大。
如果是搁在往常,江婉根本不必如此心急,由着他撞得头破血流,自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但自从发现军粮的秘密后,江婉就有奇怪的直觉,感觉留给自己家慢慢发展的时间不多了。
“算了,去看看祁将军他们起了没有,请过来吃早餐吧。”江婉知道自己的脾气很急,深吸了口气之后自己强行转移了话题,尽量保持克制。
暗暗告诫自己,到底时日尚浅,李延宗从一个只知种田的憨厚农家汉子,成长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程度已经很难得了,她切不可操之过急。
“婶子,早餐来了!”正好此时周铮从醉云楼打包了早餐回来。
此时醉云楼已经开门营业,其实本可以不必多此一举的,但昨晚大家都折腾得太晚,到了这会儿客人那边仍然没有动静。
醉云楼的生意如今已经全面恢复,后厨忙得不可开交,若是错过了饭点,客人的早餐就得江婉自己安排了。
与其到时费力还麻烦,倒不如提前将早餐打包回来准备着。
“咱们先摆上吧,实在等不及可以先吃。”江婉从他的手里接过两个大食盒,放到桌上就开始摆放,“咱们酿的酒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今日可能比较忙,陪同祁将军的事儿就交给老大和你了。”
“婶儿放心,绝对不出问题!”
周铮难得的情绪高昂,江婉没忍住看了他好几眼,“你追查那个军粮的事儿,跟祁家军说过了没?”
“此事可能牵涉甚广,咱们无能为力。”
话说出口,江婉又有些后悔,这事除非能闹得更大,惊动更广,否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好歹人家祁将军跟自家老三也有交情,还在边关出生入死,莫名其妙的就将人家牵扯进这些龌龊的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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