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丈母娘了,是我。”男人嗓音慵懒,边同旁人打招呼边悠悠地走了来,他这身新郎服穿得与时装周秀场的男模不差。郑长青举着红酒杯摇晃的模样,全然没有初见时的正经。他反问:“作为你的丈夫,我难道连邀请人的权利也没有么?”
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落大家的面子,我才憋着火气,耐心地兴师问罪,“哦?你是何居心?”
“你这可问蒙我了,”郑长青挑眉狡猾笑了笑,他拨动着闪亮的婚戒,甚无辜道:“我将你朋友请来参加婚礼,倒成了我的不是,我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了。”
“你...!”我上前几步抬着头怨恨地盯他,加重了语气,“郑长青,你在玩什么?!”
老杜和秦裴照连忙在一旁打和气,“哎呀,好好的日子气什么。”
“对啊,就一个小事,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和长青吵,真是不像话,你啊你,自从大了就越不讨人喜欢,哪家的女儿像你啊?”
面对一边倒的局势,我只能气得不断深呼吸,来控制将要爆发的情绪,我告诫自己不能发火,收拾不住出乱子遭殃的首当其冲的还是我。
届时被群起攻之,受得气则更多。
郑长青用余光瞟了瞟将要走来的公婆,他态度一个大转弯,伏低做小。“好了,我不知道你跟你朋友有龃龉,就想着讨你开心,一个不差的都想法子请了来,惹你不开心,我的错。”
我抱臂不语,秦裴照又帮腔责备我。“你看看,长青对你多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许再闹了,今天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日子。”
我转过去看墙壁,无心理人,我怕我将他们一个个都骂一遍。郑长青却靠过来揽了揽我光滑的肩膀,他笑得像个胜利者,耳畔传来迷离轻语,“杜秦,你以后会知道我对你的好。”
他的好字咬得有些重。
我一怔,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字面看来,他会好好待我,可是我耳朵听到的错觉竟觉得他的好不是真正的好。
我侧头冷一瞥郑长青,他趁机柔情蜜意地贴住我的唇,吻得缱绻深深,我不愿在有乔的地方和别人在肢体上亲昵,就皱眉偏头躲闪,奈何他霸道掐住我的下巴,不肯松手。
我恼时,郑长青才止住了亲密戏,他态度良好,语气里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小哑巴,别生我气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啊,看在我的这份爱上,能不能宽容我惹你生气的地方?”
他说情话说得太直白,加上周围的几个人起哄,我愠着臊红的脸,气也没好继续撒下去。
二十几年了,也没谁这样跟我表白...
公婆不难相处,即使脾气刁钻也为难不了我多久,左右不是住在一块儿的,婆婆因为刚才我握拳的事,有些不愉快,正半下马威地小声斥我,因她说话的语气比较温和,周围人只以为她在和我说什么感情话。
我低眉顺眼听着,婆婆见我乖巧,也没再继续教育,还因为秦裴照从不远处过来了,婆婆又乐乐陶陶拉起我的手,同秦裴照谈笑风生,亲切地说起我的好话来。
我不想夹在长辈之间听各种虚伪的场面话,借故解手,离远了她们。
不提这场婚礼如不如我意,道贺的人却都是真心的,凭那真心,我也得暂时把自己的难受吞回肚子里,多和他们笑一笑。
笑得真是眼泪都快出来了,我高兴地用纸巾擦着眼角,大家比我还要高兴,我当然是同他们再使劲儿高兴一把。
廖思行也携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白裙女孩儿来给我敬酒,他深看了我好几眼,心平气和道:“日前我有不对,别记恨我,我还是你的好朋友,不管你走了什么样的路,没人能站在上帝的视角来评价你,祝你...…祝你...…”
“连祝福语都说不出,笨死了,我来,杜秦,祝你和郑先生百年恩爱结连理,一生幸福永同心,白头偕老,此生甜甜蜜蜜。”她的声音和长相十分耳熟,我这才认出来,廖思行的女伴竟然是高中班长许佳!
我的诧异足以使廖思行臭屁,他得意洋洋地说,许佳追了他很久,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说笑不了几句,郑长青揽着我又去别桌招呼客人,我就和廖思行挥手别过了,正面忽然迎来一位打扮得体的熟悉女人。
我露齿的唇缓缓阖上了,一时紧张无措,我笑不起来,也不能苦着个脸,都不知我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大概比哭还难看。
周女士细眼瞧了瞧郑长青,她眉眼温婉,握住我的手就塞了一封红包来,语重心长道:“姨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你,别推拒,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这些年,我家确实欠了你太多,缘分这东西难说,看着你有了好人家,姨衷心祝福你,我是真的开心,真的。”
“我知道...姨...其实你是我...第二个妈,所以我不会质疑你的祝福。”我接过了红包,失意着,上前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她的态度消了我的无措,我就知道不管事情如何发展,她都是最能理解孩子的那位。
郑长青配合着我一起与周女士热络一二,表面功夫做得是极好,他在我的亲朋好友中,早赢得了许多好感,人人都夸他,说我嫁得好,面对这些说辞,我只含蓄笑笑。
酒里来酒里去,这么多杯敬酒,唯有一杯酒,叫我在意,叫我疼。
漫不经心地环视大厅,宾朋满座间,乔远远就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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