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焕之所以选择回到玄州而不是直接去前线,一是因为从玄州到前线的距离,以他现在的速度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二是因为他想知道夜啼是否已经回来了。
走到夜啼家的门口,神焕忽然一愣,一向是夜啼独居的宅院中竟有三个气息!而且每一个,神焕都感觉十分熟悉。
“单独在一边的那个天阶巅峰气息是夜啼,另外两个在一起,其中一个的罡气比夜啼还要更强一线。这是谁?”
神焕心有疑惑,悄悄地翻过了院墙。就在神焕翻过院墙落地的刹那,夜啼的身影出现在了神焕面前的屋顶上。
“都是天阶了,还喜欢翻墙而入,这也是从血衣营学来的?”夜啼开起了玩笑。
“你这里什么时候有了客人?”神焕对夜啼的玩笑毫不在意。
“错错错,不是我的客人,是你的客人。你小子竟然把这里当你的住处告诉别人,害我还要帮你照顾客人。你说说,到底谁才是队长?”夜啼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哦?我的客人?”神焕正要询问是谁,便看见公良羽从客房中走了出来。
而在公良羽之后,走出的身影,令神焕的脑海猛地一炸,变成了一片空白!
阔别已久的父子注视着对方那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身影,同时在心里问着自己“我该说什么?我想说什么?我应该说什么?”
是啊,应该是要说点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心中的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后化作这世间最真挚也最复杂的眼神,默述真情……
一老一少伫立在庭院中,宛如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旁观的两人,各怀心思,也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
“焕儿……”终究是身为父亲的公良定远先开了口。
先逢家变噩耗,再闻幼子喜讯。这些天,公良定远的心情是那样的大起大落,让他多年来锻炼出的坚韧心境都几乎瓦解。
与幼子阔别十数年,虽儿子的外貌已经变得很难找到当初的痕迹,但天下间哪有父亲认不出自己亲生儿子的?
看见自己本以为早已丧生的幼子完好而且健康地站在自己面前,公良定远此刻的激动与喜悦,已经胜过了这天下间的任何一人。
“父亲……”久违的称呼,从神焕的口中艰难地念出,虽只有两字,却是百般心绪。
神焕曾经设想过和父亲重逢的日子,设想过重回公良家的那一天,但神焕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与父亲突然重聚。突然得令自己除了呼一声“父亲”,再讲不出哪怕只言片语……
这一声“父亲”,彻底击溃了公良定远心中最后的一丝镇定!
公良定远冲向神焕,一把将自己这被驱逐的小儿子抱在怀中。而神焕,也静静地享受着父亲怀里的温暖。
这一刻,公良定远不再是天阶巅峰的大高手,神焕也不再是傲然的剑者。公良定远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神焕只是一位在父亲怀里的儿子。
没人去打扰他们,让这对父子安静地重拾往昔的温情……
太阳无声地西沉,将天边染出一片温暖的晚霞……
当夜幕降临,夜啼反常地没有去绮绯阁找寒绯,而是与神焕父子一同坐在大堂中。
“原来,你是神焕的父亲。啧啧,真是让人意外。”夜啼感叹道。
“一位不称职的父亲,亏称人父。”公良定远面有愧色。这些年,他一直对神焕抱有深深的愧疚,即使他明知神焕被驱逐之事非是他能改变,这份愧疚也未曾稍减半分。
“父亲,您不必自责。福祸相依,也许正是由于当初我被世家所驱逐,才有了我今日的成就。”神焕这话虽是为了安慰公良定远,但却句句属实。
“对啊,二叔,你看十九弟现在比我还要厉害,你应该高兴才是。”公良羽在一旁帮腔道。
“不过神焕……嘿嘿……”夜啼别有深意地笑道,“若是让城主知道你出身于剑州公良世家,一定会让血衣把你宰了吧。”
“血衣现在自顾不暇,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况且,就算城主要对我下手,又有何惧哉?”神焕自从突破天阶后,心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已不再如以前那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啧啧,你就不怕我真的去告诉城主?”
“你不会的。”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神焕已经非常清楚夜啼是个怎么样的人,神焕甚至有心情打趣夜啼,“当然,你若是因为去讨某位大小姐开心,将我的事情说漏了嘴,我也不会怪你的。”
夜啼一脸郁闷,白了神焕一眼。
“焕儿……夜兄弟所说之事也有道理,不得不防。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离开吧。”尽管神焕说得自信满满,公良定远仍是担心儿子的安危。
“父亲。我和玄州之间,是简单的交易关系。交易未完成,我不能离开。这是男子汉的信誉!人无信不足立,在我还小的时候,父亲您不就这么教过我吗?”神焕反问道。
被神焕反驳,公良定远并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的焕儿确实是长大了。有你和羽贤侄在,公良家后继有人啊……”
“父亲……在您的面前,我是您的焕儿公良焕,在十一哥的面前,我是他的十九弟公良焕。但是,除此之外的时间,我是神焕!”
看似大逆不道的言语,听在公良定远耳中,让公良定远的表情变得更加欣慰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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