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下辈子早点投胎,若还是这般摸样,我说不定还会把女儿许配给你。”她认真道。
自重啊....打量了眼眼前大婶的身材相貌,徐长乐内心呵呵了两句,好奇道:“婶还有女儿?”
“管这做甚。”
“嗯,看婶的年纪,几个儿子应该都不小了吧?”
“就一个,成人了,现在在京....”妇人意识到不对劲了,斥道:“你这早死鬼,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徐长乐神情不变,开口道:“我是清明侯之子,更是国子监的监生,事情败露后你们全家都会被秋后问斩,若是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概不追究。”
妇人直接摇头,果断而直接。
理由无法反驳。
“我不懂,也不怕,但我知道你不好过,我儿子才好过,你死了,我儿子才能活。”
说这话的时候,她顺手再添了添油灯,火焰映照下,妇人的眼神中只有没有任何杂质,天经地义。
做完这件事,她接着道。
“他爹说了,你们这些读书人鬼心眼多,所以我等会先敲碎你的腿骨防止你逃跑,你别叫,不然我会砸的更用力。”
听见这话,徐长乐心中微沉。
.....
京都,清明侯府。
整个大院灯火通明,秋雨连绵之中,几名身着长刀的将士进进出出,气氛凝重。
一位腰悬佩刀的魁梧男子站在门口,面容尚算年轻,只是此刻的面色颇为难看焦虑。
徐金慎,清明侯长子,也是徐长乐的大哥。
他此刻身披飞熊服,红中衣,脚穿虎头攒金靴,正是千牛卫里的标准服饰。
告别了几位在千牛卫之中的好友,徐金慎站在院落之中,急得满屋子打转。
作为徐长乐的亲哥,他心知肚明,徐长乐打小就是个书呆子,规规矩矩,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还没有消息?”
清冷的嗓音传来,一个身穿绿裙,披着镶金裹肩披风的少女从内院缓缓走来。
徐若曦。
徐长乐记忆中那个势不两立的毒舌妹妹。
“小妹,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喊你安心去睡么?”徐金慎连忙拿起石桌上的油纸伞,大步走上前给妹妹撑起。
“那家伙还没回来?”徐若曦神色自若,看了眼天色,精致的眉头高高挑起。
“那是你二哥呀.....”徐金慎下意识嘀咕了一句,但是看着小妹面无表情转过来的脸色,顿时讪讪一笑,识趣叉开了这个话题,“我先前去找了一趟天启观的道长,他们擅长推断和寻人,想来很快就有消息。”
“放心,不管是谁,敢对我们徐家人动手,哥一定绕不了他!”徐金慎胸脯拍的铮铮作响。
“国子监内派人问过了?”
“问过了。”
“李府?”
“也没。”
“青楼了?”
男子一愣:“二弟是读书人,平时无交际应酬,去那里做些什么?”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消息。”
徐若曦欲言又止,缓缓道:“昨夜是花灯节。”
“啊?”徐金慎茫然。
”路上会有很多郎情妾意的男女同行而走,而那家伙如今年过二十还尚未娶亲....”
妙龄少女娓娓道来,道:“那家伙走在河畔独自饮酒,看着他人出双入对,颇感寂寞空虚,刚巧走到了吉祥坊的勾栏之所,趁着酒意走进青楼,于是彻夜未归也不是不可能。”
话音落下。
空气略微有些沉默。
好像说的…还真特么有点道理?
如今大魏民风开放,一个国子监的学子偶尔在青楼勾栏之地夜不归宿,最多也就只会遭到祭酒或者助教口头指责一番。
越想越对,徐金慎莫名其妙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石墩之上,拍打着石桌惭愧哭喊道:“是我对不起二弟啊,想一想本该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我却没有兼任起长兄如父的责任,结果让他正在求学之际沉迷于烟花之地,我怎么对得起你们,怎么对得起爹娘啊!”
嗓音如牛,于是整个徐府下人全都知道了....搞了半天,嫖去了?
“我不是说过你不需要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吗?”
徐若曦皱眉,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道。
“你先去看看再说,如果在那就把他带回来。”
“不,这事怪我,为兄实在下不去手。”
“不去?”
“吾弟无错,错的是我。”
“辛辛苦苦搜查了一夜,那家伙最后被委托的天启观道长在烟花相柳之地寻到,你明天拿什么脸面去见你的同僚?”
“……你说的对,斯文败类,有辱家门!”
徐金慎变脸极快,毫不犹豫拿起刀奔门而出,杀气十足。
徐若曦抬起头看向东方微起晨曦,神色无奈。
这个猜测....靠谱之中又带了些许离谱....但纯粹是为了让大哥不至于没事找事。
但问题是若不是这样,那个家伙现在究竟在哪里?
“这个…”少女皱眉,朱唇轻吐,冷冷道:“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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