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中,恍恍惚惚。
徐长乐站在黑暗处,看见前世的父母,亲人,好友,他们的身影时近时远,他想朝着他们靠近,却始终无法触及。
有一股无形力量阻拦着他。
坚持了许久,一股极为心酸的感觉在徐长乐的心头涌现,他有一种感觉,仿佛再也见不到了。
此次一别,便是永恒。
俗话有云,世界上最痛苦得事情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徐长乐跪在地上,悲从中来,含泪道:“爸,妈,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我银行卡里有一千多万,您跟妈....”
话音未落,眼前那两个模糊得人影便缓缓转身,离他越来越远。
喂....好歹给我留点啊....万一你们儿子一不小心又亡者归来了呢......徐长乐站起身,有些不舍得朝着他们追去。
俗语还有云,世界上更痛苦的事情是人活了,钱却没了。
正想着嘱咐一下,忽地,徐长乐一步落空,整个人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洞,猛然下坠,意识陷入到一个湖面。
“二弟....”
“二弟......”
湖面之上,隐约有担忧而焦急的嗓音传来。
徐长乐用力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浓眉大眼的正派脸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大哥....”
徐金慎激动无比,一把将徐长乐抱入怀中,双手猛然拍着徐长乐的后背,大喊道:“兄弟,你还好没死。”
呕....死了...死了....徐长乐被一掌拍的差点背过气去,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人不可....徐公子此时正是身体虚弱之际,身子骨不能折腾,应该静养才对。”床榻右侧,一名花白胡须,面色古朴清庸的太医连忙阻拦下徐金慎的动作,后者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笑容,双手重重抱拳:“刘太医,你救活了我二弟,我徐家一定不会亏待于你。”
“小事,小事,这也是陛下的旨意。”刘太医笑着摇头。
一番寒暄,刘金慎转过头,嘱咐道:“二弟你好生休息,别乱跑,我随刘太医先出去抓药。”
两人离开了这间厢房,空气间恢复了安静。
徐长乐怔怔的看着四周那些带着古色生香的摆设家具,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记忆渐渐重合。
真的穿越了...
这意味着我的房子,我的事业,我的应尽义务和责任,以及我的女友...们...一切都将随风而逝。
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古代贵族侯爵的身份,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一个夏季乘凉时旁靠瀑布的的私人府邸,还有几个花容月貌的丫鬟....
想到这些,徐长乐痛苦又无奈的缩回了床榻内,被子遮住全身,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gigigi....”
“库库库库....”
“芜湖!!”
笑声魔幻,波澜起伏。
门外,徐若曦站在小院,那精致如画的眉毛缓缓皱了起来,问道:“这家伙是在做什么?”
“正常,他后脑勺受了重创。”徐金慎犹豫着道:“刘太医说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二弟也许会有超乎常理的古怪动作,但是不打紧。”
“会影响脑子么?”徐若曦清冷的眸子看向徐金慎,脸色有了变化。
“这....”徐金慎大大咧咧道:“放心吧,就算有问题,大哥也会照顾他一辈子的!不就是个智障么。”
.....
第二日,清晨。
徐长乐从美梦中醒来,换上一身墨绿长袍,乐呵呵的在腰间配了块玉佩,站在古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标准贵公子的身材脸蛋,长发披肩,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透露出一丝对新生活美好的向往和期待,配上一身华贵长袍,卖相极佳。
不过眼前这块斜靠在墙壁之上的古镜引起了徐长乐的注意,因为这块长镜除了边框粗糙一些,跟他认知中的还真没有多大差别。
在记忆里,在大魏这种封建王朝镜子算是不祥之物,只是由于上百年内京都国子监第一位国子祭酒某种大力推广,才成了如今家家户户的必备之物。
印象之中,那位大祭酒似乎还推过不少东西。
多看了几眼。徐长乐缓缓推开门,夕阳落到了身上,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少爷,该去大堂吃晚饭了。”一位老仆等候多时,名为老王。
老王在徐长乐出生时就已经徐府的下人,兢兢业业那么多年,对徐府三兄妹来说宛如亲人。
“好。“徐长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大堂。
刚刚踏足门槛,就只看见一名肌肤雪白的清冷少女正安静的坐在桌前喝粥,桌木为紫檀,上面雕刻有青鸟山河图案。
“精神好些了?”少女看了徐长乐一眼,言语中罕见带了些关怀,这让徐长乐内心颇为惊讶。
记忆之中,自清明侯死后,三兄妹在这侯府相依为命,徐长乐跟徐若曦是向来关系不怎么对眼的。
起因是徐长乐作为国子监监生,少年时颇为自命不凡,以至于妹妹徐若曦被青云书院的先生看中时,坐在一旁拿着古书不阴不阳来了句:“女子读书,如对牛弹琴,臭不可闻。”
轻描淡写一句话,友谊的小船当场翻车,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从此兄妹二人势如水火,直到现在。
哥哥欺负妹妹的基因果然是与生俱来的啊....徐长乐想起了前世,莫名感慨。
“嗯....好些了,多谢小妹关心。”徐长乐回道,顺手坐在桌上端起了属于他的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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