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风琴还在响着,用它闪亮无比的光管奏出了有节奏的响亮乐曲,倾诉尽人间的悲欢离合。这时,两扇大门关闭起来,灿烂的阳光被驱赶了出去,霎时,大厅中一片昏暗。
现在,两位新人已经跪在了祭坛上,遥遥相对的是有熊熊烛光祭台。新任主教来自丹吉尔,只见他头戴主教帽,手持神杖从圣器室走了出来。他会以天主的名义给他们证婚。
按照惯例,他先问了他们几句话,然后让他们交换指环,并且说了几句祝福他们的话语。随后,他说了一篇满含天主精神的祝辞,用华丽的语言描述了很多夫妻间必不可少的忠诚。他的身材高大肥胖,气度非凡。这些高级教士所具威严的象征便是大腹便便。
忽然,人群中传来哭泣声,人们不由回头一看,正是瓦尔特夫人双手蒙脸地啜泣着。
她不得不让步女儿的婚事,即使不让步,她又能如何呢?女儿来房中看她时,她不再亲她,还立刻赶她出去。杜·洛瓦恭敬地看着她,她立刻低声对他说:“所有我认识的人中,你是最卑鄙无耻的混蛋,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我不会再理会你的。”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处在难以言明的痛苦中,整日唉声叹气。她恨苏珊,这是来自她太过浓烈的情思和无法发泄的嫉妒的刻骨铭心的恨。因为她作为母亲,却因为情人而使心底郁结了一种奇异的嫉恨。它是那样的强烈却无法对外人倾吐。它就像一块难以愈合的伤口,让她终日难安。
但现在,她的女儿和情夫却当着全场宾客和她的面,在这个神圣的教堂和主教的支持下,堂堂正正地举行婚礼!她能说什么?她能站出来阻止吗?她能对主教大声地说:“这个男人是我的,他是我的情夫,今天你主持的这场婚礼是有悖lún_lǐ的吗?”
见此情形,好些女士感动地说:“女儿嫁出去后,这个可怜的母亲多么伤心啊!”
主教的祝辞更加顿挫抑扬了:“世间最幸福的人是你们,你们是最富有和受人尊敬的。尤其是您,先生,你才华横溢,您用您的道德文章指点和启迪了芸芸众生,成为了民众的引路人。您的肩上背负着伟大的使命,您要做出表率来给他们看……”
听完这一番话,意得志满的杜·洛瓦忍不住有些忘乎所以了,今天,罗马教会的一位高级神职人员居然跟他说了这样的话语!他明白,此刻大批前来祝贺的社会名人正站在他后面。他仿佛感到有一股力量高高托起了他。没想到,他这个来自康特勒贫苦农民的儿子也能成为世间的主宰。
恍惚间,杜·洛瓦似乎看到,他的父母亲在那俯瞰卢昂河谷的山岗上,一间简陋的店里,热情接待着前来喝酒的当地老乡。得到了一份德·沃德雷克伯爵留下的遗产后,他曾经寄了五千法郎给他们。现在,他要再寄上五万法郎给他们,让他们可以安享天年。
主教的祝辞结束后,一个身披金色长袍的教士登上了祭坛,管风琴再次奏起了歌颂新婚夫妇的乐曲。
刚开始,琴声激昂,就像那声势浩大的波涛般长时间地如雷贯耳,它高亢雄浑的气势就像要掀翻屋顶,冲上蓝天了。接着,这动人心魂,响彻大厅的乐声忽地缓和下来。活泼轻快的音乐如阵阵轻风般掠过耳际。欢快而柔媚的婉转曲调好像小鸟在空中飞翔。却没想到过一会儿,这柔美的音乐又再度高昂雄浑起来,它雷厉风行的磅礴之势实在令人骇然,仿佛一粒沙子在瞬间变成了浩瀚的宇宙。
最后,有人唱起来了,歌声回荡在垂首立着的人群上空。是来自歌剧院的沃里和朗德克在唱歌。大厅里满是芳香扑鼻的香烟缭绕。祭献也在教士的主持下已经开始,在祈求天主降临人间,确认乔治·杜·洛瓦男爵的婚礼。
杜·洛瓦低垂着脑袋跪在苏珊身旁,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虔诚的信徒。他能得到今日的成就,不知该感谢谁,于是,只能把满腔感念献给神明,非常感激天上神明对他的眷顾和恩宠。
结束了弥撒后,他起身挽着妻子走进了圣器室。从他面前走过的是排成了长长队列的全场宾客。杜·洛瓦喜不自禁,觉得自己俨然成为了君王,接受万民朝贺。他不断地给前来贺喜的客人躬身行礼,与他们一一握手,口中也客套不断,总要加上一句“感谢光临”的恭维之辞。
随后,他忽然发现了德·马莱尔夫人,她正走了过来,他想起两人间过去的热吻和亲密,以及她的温柔体贴、嗓音和芳唇的韵味。不禁使他热血沸腾,恨不得一把拥她入怀,和她共享闺房乐趣。她眉清目秀,身材迷人,热情似火,而且时不时会显出调皮的样子。杜·洛瓦暗想:“不论如何,她这个情妇还是挺不错的。”
德·马莱尔夫人有些不安,怯怯地来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来,他接过来握住,感到她的纤纤玉手正在向他传递着信息,她轻轻握紧了他的手,不仅表示她已经原谅了他,而且还愿与他重归于好。于是,他也使劲握了握这只小手,言下之意是:“我一直爱着你,我是你的。”
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那含笑的双眼充满爱意地闪闪发亮,只听她柔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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