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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尔德悲惨的、食不果腹的儿子。我们一起坐在不漏雨的那部分屋檐下,外面却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我以前就在这里坐过许多次,那时载着他们一家漂洋过海来到美国的那只船还没有造好。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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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尔德看上去就是个忠厚老实、勤勤恳恳但却没有什么能力的人,他的妻子则是一位有毅力的女人,她一直不停地站在高高的炉子那边做饭。她有一张圆圆的、泛着油光的脸,露着前胸,还在幻想着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她手中的拖把却从未放下,但是并没有看到它在哪儿发生了作用。小鸡也躲进屋里来避雨了,它在屋中像家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简直太像人类了,我觉得它们即使被烤了也不会好吃。它们站在那儿先盯着我的双眼,然后特意来啄我的鞋。这时,它们的主人将他的身世讲给我听,他怎样给附近一个农民在沼泽上辛苦地干活,怎样用铲子或锄头翻耕沼泽地上的一片草地,而薪水是每英亩10美元,再加上土地和肥料一年的使用权。他那个子不高、有一张宽脸庞的孩子就在他旁边快乐地工作着,并不知晓自己的父亲和别人做了一笔多么糟糕的交易。我把我的经验拿出来和他分享,希望能帮助他。我对他说我们是近邻,我来这里是为了钓鱼,我看上去像一个流浪者,但实际上也和他一样,自食其力。我还对他说我住在一座很小、很明亮整洁的屋子里,造价和他租住的这间破房子一年的租费差不多。
倘若他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在一两个月之内,建造起一座宫殿。我不喝茶、咖啡、牛奶,也不吃鲜肉、牛油,而且我吃得很少,因而我的伙食费数目很小,所以我也不必为了要得到它们而拼命工作。但是由于他对茶、咖啡、牛油、牛奶和牛肉的欲求很大,所以他就必须拼命工作来弥补这一笔支出的费用。他越拼命地工作,就吃得越多,以补充身体的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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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花费越来越大,而花费数比天数损耗得更厉害,因为他的贪念永无休止,他的一生就消耗在他的个人yù_wàng上了。但是他还觉得,来到美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在这里你每天都可以喝茶、喝咖啡、吃肉。但是真正的美国应该是这样的:在这个国家你可以自由地享受一种生活方式,没有这些食物也能过得很舒服;在这片国土上,你不会被迫赞成奴隶制,你无需供养一场战争,也无需因为这类事情付一笔间接或直接的费用。
我这样和他说,是因为我把他看做一位哲学家,或者未来的哲学家。我希望这片草原继续荒芜下去,倘若因为人类开始警醒才有这样的结果,那我会感到无比的欢愉。一个人无需去阅读历史,就会了解什么东西最适合自己的文化。但是,嗨!一个爱尔兰人的文化竟然像运用沼泽地带的锄头那样的思维来经营事业。我对他说,既然你在沼泽上努力工作,就应该穿厚靴子和结实的衣服,否则它们很快会被磨损变得褴褛,不过我却穿着薄底鞋和薄衣服,而且价钱还比你便宜一半。在你眼中我穿得倒是衣冠楚楚,宛如一个绅士(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我可以工作一到两个小时宛如消遣一般。如果我高兴的话,还可以捕上足够吃一两天的鱼,或者挣出来我我一周的花销。倘若你和你的家人也可以如此简单地生活,你们在夏天拣越橘的时候,就会以此为乐。
听完这些话,约翰长叹了一声,他的妻子则两手叉腰盯着我。他们大概都在考虑,他们有没有财力过这样的生活,或者掌握的理财能力可不可以把他们这种生活坚持到底。他们认为,仅仅依靠测程和推算根本无法测清他们如何到达彼岸。于是我推测到,他们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勇敢地按照他们的方式生活下去,面对生活,全力拼搏,却无法用一只尖锐的楔子钻进生活的大柱子里,并将它劈开,然后各个击破—他们想要拼尽全力去对付生活,有如人们对付那长满刺的蓟草一样。但他们可是在极其恶劣的形势下作战—嗨,约翰?斐尔德啊!你这样不会计算生活,早就一败涂地了。
“你钓过鱼吗?”我问。“嗯,是的。有时我休息的时候,会在湖边钓一会儿,我曾钓到特别好的鲈鱼。”“你用什么做钓饵?”“我用鱼虫为饵钓银鱼,再用银鱼钓鲈鱼。”“那你现在就可以去,约翰。”他的妻子特别高兴,满怀希望地对他说,但是约翰却犹豫不定。
阵雨已经过去,东面的树林升起一道彩虹,暗示着将有一个美好的黄昏。我起身告辞。出门之后,我向他们要了一杯水喝,期望看一下他们那口井的深浅,给我此行的调查画上一个句号。但是,嗨!井非常浅,里面有泥沙,绳子断了,水桶破旧不堪。在我观察期间,他们找出一只厨房用的杯子,水大概被蒸馏过,几经蒸腾,拖延再三,最后杯子才递到我手上,水还未冷却,并且混浊不清。就是这样污浊的水在养育着这个条生命啊!于是,我巧妙地把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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