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你也要吊死在树上?”迷亭问道。
“那倒不是,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事也发生在去年年底,和你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同一时间,日期、时辰都一模一样。”
“有意思!”迷亭一边说一边吃起了点心。
寒月接着说道:“我在向岛有个朋友,那天我带了一把小提琴去他家参加年末聚会兼合奏会。这次宴会非常热闹,参加宴会的小姐和太太有十五六个。很快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这在近期内可谓是十分难得的。大家在晚餐和合奏结束后开始闲聊,不过我已经打算向主人告别,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这时,有人来到我身边,这是一位博士的太太,她对我说:‘某某小姐病了,这事你知道吗?’事实上,两三天前我还见过那位小姐,当时她似乎非常健康。所以,对于这位太太的话,我非常惊讶。于是,我仔细询问了情况。据说这位小姐在我们见面的那天夜里,突然发起烧来,甚至还胡言乱语起来。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她的胡言乱语中常提到我的名字。”
主人和迷亭先生都在洗耳恭听,谁都没有说话。就连那些俗气的话,例如什么“真有趣”之类的,迷亭先生也没有说。
“后来医生来了,但依然无法确定病症。而这位不幸的小姐已经因高烧陷入了昏迷。倘若连安眠药都无效的话,情况将十分危险。我心里因为这话升起来一种很烦躁的感觉,这沉重的心情就好像在梦中被魇住了一样。仿佛,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了,而我则被紧紧地包在其中。这件事占据了我的整个脑海,回家的路上也非常难过。某某小姐是如此健康美丽,想不到……”
“抱歉,打断一下。这位某某小姐已经被你提到两次了,你方便把她的名字告诉我们吗?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迷亭先生一边看着主人一边问道。
“是的。”主人答道,声音听起来很模糊。
“我觉得这不合适,因为我不希望给她本人造成什么困扰。”寒月先生答道。
“这样所有东西都会很模糊,你是想这样讲吗?”迷亭先生问道。
“在讲述这件事时,我绝对是郑重认真的,请别质疑我的态度。总而言之,每次想到这位小姐得了那样的病,我似乎就丢失了所有的活力,丧失了所有的精神,就好像是落叶飞花的感觉。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最后来到了吾妻桥。我靠着桥栏杆,看着脚下默默流动的河水,它们漆黑一片,完全分不清是涨潮还是退潮。一辆人力车从花川户那边跑来,通过桥上,最后变成了一个越来越远的小亮点,到了啤酒广告牌那儿,它就彻底消失了。我继续低头看着河水,这时,我听到有人从遥远的上游在呼唤我的名字。
“当时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心里非常奇怪,不知道谁在呼唤我。于是,我认真地看向黑漆漆的水面,结果一无所获。后来我打算回家,因为这种呼唤声被我归结为一种心理作用。可是没想到,那呼唤着我名字的声音在我走了两三步后又从远处传来,听起来十分微弱。我停下脚步地仔细聆听,结果再一次传来了呼唤我的声音,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扶着栏杆,腿都吓软了。我听出来了,这就是那位小姐的声音,它要么来自远方,要么来自河底。于是,情不自禁地,我回应:‘这儿呢,我在这儿。’水面原本十分安静,结果我震惊地发现我的声音在上面有了回响,这可能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大了的关系。我环顾四周,结果惊讶地发现所有东西都不见了,人啊、狗啊,甚至月亮,都没了踪影。
“我觉得自己那时似乎陷入了黑暗之中,周围茫茫一片,只有那个呼唤我的声音是目标,让我想朝那儿跑去。那位小姐似乎在请求我的帮助,那声音悲切婉转,把我的耳膜都穿透了。于是,我回应道‘我来了’,然后将半个身体探出了桥栏杆,我觉得自己听见的呼唤声正来自这黑漆漆的河水底下。我心里十分高兴,想着就是这河水底下。于是,我爬到栏杆上望着河水,打算等她再叫我时就跳下去。那悲惨的声音很快再次传来了,非常细微却又连绵不断。于是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它就在河底下,所以我猛地向上一跳,接着就迅速地掉了下去,就好像是一个没有一丝牵绊的小石子。”
“跳下去了?”主人一边问一边眨着眼睛。
“真是出人意料,结果竟是这样吗?”迷亭一边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边说道。
“我跳下去的时候十分不清醒,一时间也根本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我清醒过来时,除了觉得有些冷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既没有被水弄湿,也没有呛水。我心里非常奇怪,因为我认为自己确实跳到了河里。可是情况显然不对,于是,我连忙望向周围。你猜怎么着?原来方向被我弄反了,我这一跳,最后落在了桥中间,根本没掉到水里。就这样,因为方向问题,我最后也没能找到呼唤我的那个地方,这对我来说,真是可惜!”寒月先生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继续摆弄着自己胸前的穗子。对他来说,这种装饰物似乎是个累赘。
“哈哈哈,真是有趣。和我说的事太像了,真是奇妙。可见,这个故事被当作詹姆斯教授的材料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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