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分钟都不到,他脑海中对灯盏的印象就消失了。然后,他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个事物,那就是观音堂的鸽子。虽然从表面上看来,这东西与他妻子的秃疮毫无联系,但事实上,在主人的脑海中,两者的关系十分紧密。这也是他儿时的记忆。在浅草有个观音堂,主人每次去那儿都会花两枚文久永宝钱买碟豆子喂鸽子。这碟子是由土红色的黏土烧成的,无论颜色和大小都和他妻子的秃疮极其相似。
主人不禁发出感叹:“真是太像了!”
“什么东西?”女主人问道,脑袋都没转一下。
“你还问我什么,不就是你头上的那块秃疮,你知道你有这块秃疮吗?”
“知道。”女主人答道,手上依旧忙着她的针线活,而且语气十分淡然,似乎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
“你什么时候长了这东西?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主人问道,他心想:“莫不是自己被骗了,这秃疮怕是结婚前就有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也没什么关系,秃就秃了吧。”女主人说道,她倒是对什么事都很淡然。
“还秃就秃了吧,你对自己的头一点儿都不在意吗?”主人问道,语气颇为不满。
“这是我自己的头啊,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女主人答道,然后举起右手摸了头上的秃疮一会儿,看来她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她接着说道:“怎么又大了呢?还大了这么多,真出乎我预料。”看来,她此时才觉得,就她这个岁数来说,这个秃疮未免大了点儿。接着,她又自我辩解道:“哪个女人都一样,谁让我们要把这地方揪起来梳高髻呢?”
“如果你脑袋上的秃疮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估计都用不上四十岁,你就会彻底变成秃头。你还是快去请甘木医生看一看。显而易见,这是病,没准儿还有传染性呢。”主人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摸自己的脑袋。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的鼻子里不是也有白鼻毛吗?你的白鼻毛都不传染,又凭什么说我的秃疮传染呢?”女主人生气地说道。
“别人是看不见我鼻子里的白毛的,所以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你的秃疮可不一样,那是长在头顶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这和残疾有什么分别?丑死了。”
“残疾?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我是残疾,那你何苦娶我,这可是你心甘情愿的。”
“我不是被你骗了吗?我今天才知道了真相。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在结婚前就把脑袋给我检查检查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看看谁家姑娘结婚前是先检查脑袋的,全天下也没有这样的事。”
“我尚且还能忍受你的秃疮,可你看看自己的身材,与别人相比,又矮又丑。”
“我就这么矮,你和我结婚时不就知道了吗?这可是显而易见的事。”
“我倒是知道你矮,但我之所以和你结婚,不是寻思你以后还能长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二十岁的人还能长个儿,真是笑死人了。”女主人扔掉手里的针线活,转身看向主人,摆出一副没完没了的架势,等着主人的回答。
“二十岁长个儿也不是不可能啊,我寻思着,结完婚,多让你吃些有营养的东西,长点儿个儿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主人答道,这理由实在奇怪,偏偏他还说得煞有介事。这时门口的电铃突然响了起来,声音颇大。同时传来了“家里有人吗”的叫门声。看样子,在屋顶长草的标识下,铃木先生终于找上门来了。
此时,女主人抱起坎肩和针线盒,然后急忙地回到了内室。看来和丈夫吵架的事,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了。至于主人,他将灰色的毛毯收拾起来扔回了书房。没过多久,女仆拿来了拜访的名帖,主人一看之下颇为吃惊,然后吩咐道:“请客人来这儿。”说完他就先去了厕所,手里的名帖都没放下。这让我实在搞不清楚,突然间,他怎么就跑到厕所去了呢?而且,他还带着铃木滕十郎的名帖,这就更让我迷糊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那张名帖怕是要倒霉了,竟被主人带进了臭气熏天的厕所。
在壁龛前,女仆摆好了印花布的坐垫,请客人坐下后就离开了。因此,室内除了铃木先生外空无一人。于是,他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了一幅挂在壁龛里的木庵的画——《花开万国春》,但显然是赝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只插着几只樱花的青花瓷瓶,应该是京都烧制的,看起来也并不值钱。打量了一圈后,他无意中看向了女仆给他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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