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谁说的?他是笨蛋吗?”
“哪里是什么笨蛋,人家聪明着呢。这个人在实业界颇有名气,他就住在你家前边胡同,你不知道吗?”
“他?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金田先生?”主人说道,语气颇为轻视。
“你当真了?那不过是人家的一句玩笑,意思是说,要想挣大钱,就得那样做。如果你太较真,那就没意思了。”
“把这‘三绝’视为玩笑倒没什么,可是你看看他夫人的那个鼻子,哎哟,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去过他家?那见过那个鼻子吗?”
“金田太太?这个人蛮会应酬的。”
“什么啊!我是说她的鼻子,那个大鼻子。就是针对这个鼻子,我前几日还作了个俳句呢。”
“俳句?什么东西?”
“俳句你都不懂?你也太无知了。”
“对于文学,我可谓一窍不通,这和我平时太忙有很大关系。而且就算在以前,我也不大擅长附庸风雅。”
“查理曼[59]的鼻子,你知道吗?”主人问道。
“不知道,我哪儿有那个闲心啊!”
“那你知道威灵顿[60]有个外号叫‘鼻子’吗?这是他部下给他起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完没了地‘鼻子,鼻子’呢?无论它是什么形状,圆的也好,尖的也罢,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帕斯卡尔[61],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总问我知不知道呢?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考验我。帕斯卡尔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过一句话……”
“哪句?”
“女王克娄巴特拉的鼻子如果能够变短,哪怕只是一点儿,这个世界都将产生非常大的变化。”
“那又如何?”
“因此,鼻子是不能轻视的。”
“哦,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看不起鼻子了。我们先不说这件事了吧,我今天拜访你是因为有点儿事想请教。我想问,你的学生叫什么水岛,嗯,水岛什么来着,我给忘了。他常来拜访你吗?”铃木先生问道。
“水岛寒月。”
“对,就是寒月,水岛寒月。我今天来你这儿就是想打听他的事。”
“又和结婚有关?”
“差不多就是这事,今天,我拜访金田……”
“鼻子太太前几天来过了。”
“哦,这我知道,金田太太已经告诉我了。她说为了打听消息,曾经来拜访过你。不过最后倒是没打听出来什么,因为恰巧遇到了爱胡说八道的迷亭先生。”
“这能怪得了谁呢,就怪她自己的那个鼻子。”
“对你,她是没有怪罪的。但是因为上次迷亭先生在场,所以有些不方便,她就没有深入打听。所以这次请我帮忙,希望我可以再来问问。在此之前,这样的事我还真没干过。不过这次,在男女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我觉得从中牵个线也是好事。因此,就来叨扰了。”
“劳您大驾。”主人答道,语气颇为冷淡。不过他的心里却因为“男女双方”这句话毫无理由地一动,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炎热的夏夜,袖口里忽然钻进了一丝凉风。我家主人天生就是个固执的人,交际并非他所长,但是即便如此,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对待那种冷漠无情的文明产物时,他却截然不同。每次遇到事,他总是冲动生气,心中不平,这就是明证。对于鼻子太太,他十分不满,所以前几天才会和她吵起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也讨厌鼻子太太的女儿。至于金田先生,他实业家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不得主人喜欢,但这同样和他的女儿没什么关系。
总而言之,对于金田小姐,主人并没有什么好恶之情。不过对主人来说,他和寒月先生的关系则十分亲密,寒月先生不仅是主人的学生,甚至称为弟弟也不过分。如果这男女双方真像铃木说得那样互相倾慕,那么间接阻拦则不是君子所为。主人觉得自己也算是君子之列的人。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两人是否真的互相倾慕呢?只要弄清楚这件事,他的态度才能改变。
“嫁给寒月?那小姐真是这样想的吗?最重要的就是这位小姐的想法,金田、鼻子什么的倒是次要。”主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嗯……应该是这样想的吧。”铃木先生答道,听起来颇为含糊。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只要帮金田先生打听一下水岛寒月的情况就可以了。至于金田小姐的意愿,他并没有弄明白。所以就算铃木先生平时经于世故,面对主人的问题,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你这话可说的不明白,什么就‘应该是这样’?”无论任何事,主人总是善于给其正面一击。
“怨我,怨我,是我没说明白。在那方面,金田小姐确实有这种意思。例如她经常说寒月先生的坏话,这是金田太太告诉我的。”
“金田小姐?”
“对。”
“她说寒月的坏话?那真是太不像话了。而且,这不也说明她对寒月没什么意思吗?”
“也不能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奇怪的事没有?面对自己倾慕之人时,也有人会刻意说对方坏话。”
“还有这样的糊涂虫?”对于这番对人情世故洞察入微的事,主人竟然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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