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真的来了。看样子今天这半天要好过了。”我心想。迷亭先生一边擦着汗,一边把手缩回袖子里,他像往常一样大步走向了客厅。“苦沙弥在家吗,夫人?”迷亭打着招呼,顺带将帽子扔在了地席上。女主人原本正躺在在客厅隔壁的屋子里睡觉。突然传来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她。她努力睁开还厅见到了正坐在那里扇扇子的迷亭先生。此时迷亭穿着一身产自萨摩的细麻布的大褂。
“哦,是您来啦!真是想不到。”鼻子上还带着汗水的女主人说道,同时行了一礼,神色间颇有些尴尬。
“我也是刚刚才到。这天气热得真让人受不了,要不是刚才让阿三给我在洗澡间冲了些凉水,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有精神头了。”
“您的精神确实不错,这两天太热了,就算什么都不做,汗也直往外冒。”女主人说道,鼻子上的汗珠还在那儿挂着。
“你过奖了,原本我也没这么怕热,可今天真是非比寻常的热,简直让人四肢乏力。”
“就说我吧,平时吧,我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可您看看今天,竟然也……”女主人说道。
“也睡着了吗?这倒也没什么,如果中午和晚上都能睡得着,那就最好了。”迷亭先生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待任何事似乎都不上心,接着他又嫌不够似的继续说道,“我是不睡午觉的,这和我的体质有关系。我倒挺羡慕苦沙弥,每次我来,他都在那儿呼呼大睡。患胃病的人是很难忍受这种炎热天气的,对吧?就算是那些强壮的人,在这样的热天里也难免头重脚轻。但是不管怎么说,脑袋既然长在那儿,把它揪掉也不现实啊,对吧?”迷亭先生竟然犯起了难,不知该怎样处置自己的脑袋,真是不容易。“估计你连坐着都难吧,夫人?因为除了脑袋,你头上还有一个看起来也挺重的发髻呢,估计你不想躺下都不行。”
“您这张嘴啊,真是刻薄。”女主人一边说一边动手弄起自己的发髻来。显然,她认为睡过午觉后,自己的发髻可能歪了,迷亭正是借着那话来笑话她呢。
对于此事,迷亭毫不在意。他接着又讲了一件事,听起来颇为离奇。他说:“昨天,我在屋顶上试着摊了个鸡蛋。有意思吧,夫人?”
“真的?您怎么做的?”女主人问道。
“我发现屋顶实在太热了,心想正好利用一下,于是就将黄油抹在瓦片上,然后拿了个鸡蛋摊上去。”
“哟,您可真是……”一听到这样离奇的事,女主人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
“不过可惜的是,要想让它快点儿熟也是不行的,因为阳光还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我就回到屋里继续读报纸去了。后来,因为有客人到访,我就忘了此事。直到今天早上,我突然想起来才去屋顶上看看,按我原本的预想,此时鸡蛋应该已经熟了,结果……”
“结果怎样?熟了?”女主人问道。
“结果全都流没了,根本不关熟没熟的事。”
“可惜,真可惜。”女主人感叹道,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形成了个八字。
“这天气啊,真是奇怪。前几天大暑的时候还凉快着呢,谁承想从前天开始又热起来了。”迷亭说道。
“嗯,确实如此。就是从前天开始,这天气又出人意料地热起来了。前几天很挺凉快呢,只穿单衣都有些冷。”女主人附和道。
“今年这天气是倒着来的,就好像横着走的螃蟹,说是‘违反常理’也不过分吧?”
“您这话何解?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这天气就像赫拉克勒斯[70]的牛一样反常,倒着回到了最热的时候。”得意忘形的迷亭先生又开始胡扯起来。
他说的话,女主人依旧弄不明白。不过她也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再搭话。显而易见,刚才那句“违反常理”已经给了她教训。
女主人竟然用沉默面对自己的胡扯,迷亭哪儿能就此甘心呢?于是,他追问道:“你知道赫拉克勒斯的牛吗,夫人?”
“我上哪儿知道去?”女主人答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给你说说吧。”
“嗯。”女主人敷衍道,她毕竟要照顾对方的颜面,所以也不好说“不用了”。
“赫拉克勒斯是古代人,他总是牵着牛。”迷亭讲道。
“哦,那个赫拉克勒斯是放牛的吗?”
“那倒不是,实际上,他既不是放牛人,也不是什么伊吕波牛肉店的老板。要知道在那时的希腊根本就没有牛肉店这种东西。”
“哦,这事儿还是希腊的?您真应该早点儿告诉我。”可见,对于希腊这个国名,女主人还是知道的。
“可我刚才不是已经提到赫拉克勒斯了吗?”
“赫拉克斯斯?他就是希腊的吗?”
“嗯,此人是个英雄,希腊英雄。”迷亭说道。
“难怪我不知道,那后来呢?他怎么了?”女主人问道。
“他就像夫人一样在睡大觉。”
“你这家伙,真是的。”
“再后来,在他睡觉时,迎来了伏尔甘之子。”
“伏尔甘?谁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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