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好建议,你最好从善如流,保全手指要紧。”艾美说道,心想自己的话把劳里逗乐了。
“谢谢,我会的。”他以开玩笑的口吻答道。殊不知,几个月之后,他却真心诚意地照办了。
“劳里,什么时候去你爷爷那儿?”艾美突然问道。问完话,她坐在一个用树枝编织的座位上。
“很快。”
“这三周来,你说过无数次了。”
“我想,简洁的回答可以避免麻烦。”
“他盼望你去,你确实应该去。”
“你真热心!我知道的。”
“那你为何没有行动?”
“我想,天生堕落吧。”
“你的意思是天生惰性。真可怕啊!”艾美说话时,一脸严肃。
“还没有这么严重。我去了他那儿,只会烦他,所以,我不妨就待在这儿,再烦你一阵子,你忍受能力强。其实,我想,这样非常适合你的胃口。”劳里调整了身体,准备躺在栅栏的宽阔横木上。
艾美摇了摇头,以默许的神情打开速写本。其实,她已经决定教训一下这“小子”。没过多久,她又开始说话了。
“你正在干什么啊?”
“看蜥蜴。”
“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打算,或者希望干什么?”
“我想抽支烟,行吗?”
“你真气人!我不赞成抽烟,除非你让我把你画进速写才可以。我需要一张人物画像。”
“愿意效劳。你怎么画我——是全身的,还是大半身,画倒立呢,还是立正?不过,我恭敬地建议,画一张卧姿吧,然后,把你自己也画进去,取名《无所事事乐融融》。”
“别动,如果你喜欢,可以睡觉。我可要认真工作了。”艾美精力充沛地说道。
“真是热情高万丈!”劳里一边说,一边满意地靠在一只高大的陶瓮上。
“乔如果现在看见你,会说什么呢?”艾美急切地问道,希望提到比她更精力充沛的姐姐大名之后,能够激发劳里的热情。
“老一套,‘走开,特迪。我正忙呢!’”劳里笑着说道。但他的笑容并不自然,脸上掠过一丝阴影,提到那熟悉的名字刺痛了他心中还未愈合的伤口。劳里的口气和面色都打动了艾美,因为,她见过这种面色,也听过这种口气。她抬起头,正好看见劳里的表情已经变了——一副严峻愤恨的神态,满脸痛苦,不满现实,悔恨交加。但艾美还未仔细端详,该表情早已消失,又换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艾美以艺术的愉悦注视了劳里一阵子,心想,他多么像意大利人啊。只见他沐浴在阳光下,头上没有遮盖,眼睛里流露出南国的梦幻感,他似乎忘记了身边的艾美,沉醉于幻想之中。
“你看上去就像一位躺在墓穴上的年轻骑士形象。”她一边说,一边细心地勾勒画像的线条,深色岩石的背景,轮廓清晰的剪影。
“希望如此啊!”
“愚蠢的希望,除非你早已空度一生。你变化太大了,有时候,我想——”但说到这里,艾美停顿了,神情半羞半神往,此时无言胜有声。
劳里心领神会,明白了艾美欲言又止,所要表示的温情的担心。他直视艾美的双眸,以往常跟她母亲说话的口吻讲道,“没事的,小姐。”
艾美听罢满意了,将近来开始惹她揪心的疑虑都抛到了一边。劳里的话还感动了她。她说话时亲切的口吻就表明了这一点:
“我真高兴!我也并没有认为你是一个严重的恶少,不过,我想,你也许在德国巴登巴登那个鬼地方浪费了不少钱,要么连心都被哪个迷人的法国有夫之妇勾走了,要么在异国他乡陷入困境,一些年轻人往往认为那是出国旅游所难免的。别待在太阳底下,过来,在草地上躺一会儿,‘做个朋友吧’,以前,乔邀我坐在沙发的一角,开始聊秘密时就是这样说的。”
劳里顺从地往草地上躺下之后,将一些雏菊插在旁边地上艾美帽子的系带上,自娱自乐。
“我早就准备好,讲秘密吧。”劳里抬头看了一眼,眼里流露出饶有兴趣的果敢神情。
“我没有什么可讲。你说吧。”
“没有福气拥有秘密。我还以为,你大概收到家里的消息。”
“最近的消息你都听说了。难道你不是能经常收到的吗?我想,乔会给你寄许多信。”
“她很忙。我到处游逛,你知道,不可能按时联系。你什么时候开始艺术大作呢,我的女拉斐尔?”劳里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将话题转开。其实,刚才他在纳闷,艾美是否了解自己的秘密,想不想谈谈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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