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可怜的寡妇!不幸降临在你的头上,
命运是上帝的安排,死亡也是命定的,不可更改。”
只有继子约努什柯,不相信后母的眼泪。
他把手放在她心口上,说起话来不慌不忙:
“啊,我的灾难之星,我的后娘,
卑鄙的黑夜之鸟,眼泪骗不了知情的我:
你的心因快乐而狂跳!
问上帝,问神灵,
哪位拿出钢刀,抛向圣洁的天空,
真理属于我,就杀死你,
真理属于你,钢刀就落在我身上!”
后母怒目相向,喷出恶毒之光,
挺起身来,她申斥的声音朗朗: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不足月的孽障,
怎么会有这种奇想?”
大家听着看着,感觉出必有文章。
人人暗自思想,交头接耳一个劲儿商量。
最后,一个老渔夫跨出人群,鞠个躬,
宣布大家的决定:
“请把钢刀,放在我的右手上,
我抛刀上天,它会落在某个人的身上!”
他握刀在手,抛向天空!
左等右等,刀未下落。
大家一声不响,脱帽向天空遥望。
早霞红艳艳,还是不见刀光!
后母冷冷地笑,刀影恰在此时直落尘埃,
穿透了她的心脏!
善良的人们一齐下跪,祷告灵验的上帝:
“伟大的主啊,感谢你主持公道!”
老渔夫拉起约努什柯的手,领他去了远方。
远方的修道院在凯尔仁查河畔,紧挨着看不见的基杰查城
……
早晨醒来时,我身上都是红点,出天花了。人们把我绑在顶楼上,我做了许多怪梦,有个噩梦差点要了我的命。只有外祖母来喂我饭吃,像喂小孩似的。她给我讲了很多新童话。在我基本快好了的时候,就不被捆在床上了。只有手上还缠着绷带,这是为了防止我抓脸。
有天晚上,外祖母比平常来得要晚,这使我有点惊慌。突然,我发现她躺在台阶上,脸向下,脖子上流着血,有一只绿眼睛的猫正一步步向她逼近。我冲开窗户,跳了下去,躺在雪地上,很久很久没有人发现我。我的两条腿失去了知觉,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无数个风雪之夜,忧郁的风声吹得烟囱呜呜咽咽,乌鸦长鸣,半夜狼嚎,在这种音乐的伴奏下,我的身心都在成长。胆怯的春天,小心翼翼地从窗外来到了我身边,猫儿开始歌唱,冰柱断裂,融雪成水,嘀嗒有声,马车铃声也比冬天多了。
外祖母还是常常来,越到后来她身上的酒味儿越重,再到后来她总是带一只大白壶来藏到我的床底下。
“亲爱的,别告诉你外祖父那个老家伙!”
“你,为什么喝酒?”
“这个你不用多问,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她喝了一口酒,甜蜜地说,“噢,我的小宝贝儿,昨天咱们讲什么来着?”
“讲我的父亲。”
“讲到什么地方了?”
就这样我们又开始了一天的话题。
关于我父亲,是她主动讲的。那一天,她没喝酒,疲惫地说:“我梦见了你父亲,好像看见他走在旷野里,手拿一根核桃木的棍子,吹着口哨,后面跟着一条花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梦见他,他的灵魂还在四处漂泊……”
她讲了好几个晚上父亲的故事。我爷爷是个军官,因为虐待部下而被流放西伯利亚。我的父亲就是在西伯利亚出生的,从小就生活得很苦,经常从家里跑出来,爷爷抓住他,经常揍他……
“小孩总得挨打吗?”我问。
“当然。”
我奶奶很早就死了,父亲9岁那年,爷爷也死了。父亲自此开始了流浪,在市场上给瞎子带路,16岁那年到了涅日涅。20岁时成为一个好木匠。他做工的作坊在柯瓦里赫,与外祖父的房子相邻。
“围墙不高人胆大,”外祖母笑着说。“有一回我和沃廖莎在花园里采红莓子,你父亲从墙外跳了进来,他来求婚了!我问:‘年轻人,为什么跳墙?’他跪下说:‘阿卡列娜·伊凡诺芙娜,我的身体与灵魂都在你面前,沃廖莎也在这儿,请帮帮我们吧,在上帝的名义下,我们要结婚!’我呆住了。回头一看你母亲,面孔涨红,躲到了苹果树后面,正给他打手势呢!好啊,你们倒想得好!沃尔沃拉,你疯了?年轻人,你配摘这枝花吗?那时候,你外祖父还是个阔佬,儿子们还没有分家,声名显赫,颇为骄傲。你父亲说:‘我知道瓦西里·瓦西里耶夫不会那么痛快地把沃廖莎嫁给我的,所以,我要偷偷地娶她,现在就求你帮助了!’我给了他一巴掌,他闪都不闪,说:‘就是你用石头砸,我也要求你帮忙!’这个时候,沃尔沃拉走了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我们早在5月份就结婚了,我们现在只是要举行婚礼罢了。’我的老天爷,我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外祖母笑了起来,而后又闻了闻鼻烟,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结婚,什么是婚礼,不过你要知道,一个姑娘没有举行婚礼就生了孩子,那可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你长大了,可别作这种孽啊!你要善待女人,要可怜女人,要真心实意地爱她们,不要只图一时的快乐,这是我的金玉良言!”
她在椅子里陷入了沉思,猛地一震,才又讲了起来:“没办法,我问他:‘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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