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我一直坐在地上,既恐惧,又沮丧。我忽然想到,这狂风还有暴雨一定是地震造成的,既然地震本身的威力已经过去了,我或许可以冒险回到我的山洞里去。想到这一点,我的精神又开始恢复,再说,大雨也逼着我回去。于是,我便爬进了我的围墙,坐到了我的帐篷里。可是瓢泼大雨的势头是那么凶猛,恨不得要把帐篷冲垮似的,我万般无奈,只好躲进了我的山洞。当然我仍旧心存恐惧,生怕被小山压死。
这场大雨又给我找了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得在围墙脚下开一个小洞,挖一条排水沟,排放墙内的积水,免得山洞被淹没。我在山洞里坐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再感到有任何震动,便慢慢镇定下来。我想到该喝点酒给自己压压惊、壮壮胆,便走到贮藏室里,倒了一杯甘蔗酒喝。我对于这些在船上找到的甘蔗酒一向喝得非常节省,因为我很清楚,这些酒喝完之后就没有了。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又下了整整大半天,因此我一整天都不能出门。但是我的心里已经安定了许多,于是我渐渐开始考虑今后所要采取的措施。我的结论就是,既然岛上的地震这样频繁,那么住在山洞里实在不是个好办法,因此必须考虑要在一块平地上建造一个可以住人的小茅屋,四面也照现在这样在周围围上一道墙,用来预防野兽以及野人的袭击;如果我还在这里继续住下去,迟早会被活埋的。
想到这里,我决定将帐篷从原来那个地方挪开。因为现在帐篷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小山的悬崖下面,如果再次发生地震,悬崖上的石头掉下来必然会砸倒我的帐篷。于是我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也就是四月十九日和二十日,用来确定我新的住址以及要如何搬家。
我非常担心自己被活埋,所以整夜都睡不着觉。但是只要想到会睡在四周毫无遮挡的外面,心里又觉得很害怕。我环顾自己的四周,只见每样东西都被我安置得井井有条,更加感觉到自己这么舒服地待在这个隐蔽的地方,完全不用为遭受野兽袭击而担心,所以我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就在同一时间,我还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要搬家一定会花很多的时间,因为我必须要先将自己新的住所布置妥当了,然后才能搬过去住,而在这段布置新居的期间,我也只能冒着生命危险,继续住在我的山洞里。既然主意已定,我一下子也安心了起来,决定就像以前那样,全力以赴地用木桩,以及船上的锚缆等东西为自己筑起一道防御用的围墙,等到围墙筑成之后,就在围墙里面支一个帐篷,但是在这些必要的事情没有做完之前,在它们符合我的要求之前,我也只能冒险住在自己以前的家。这是二十一日发生的事情。
四月二十二日。第二天早晨,我开始实施已经制订好的计划,但最麻烦的就是工具奇缺。我手头上有三把大斧头,以及一大堆本来打算跟印第安人做生意用的小斧头。由于要不断地砍削大量的硬木,这些工具已经变得很钝,而且布满了缺口。虽说我这里有磨轮,但是我却无法让它转动起来磨刀,这让我伤透脑筋。我想即使是一个面临重大抉择的政治家,一个要行使生杀大权的法官也不见得比我更劳神。最后,我终于发明了一个轮子,上面配着绳子,可以用脚带动,这样就可以把双手腾出来磨刀了。
附记:在英国我从未见过这类东西,我至少不曾注意到它是怎样做成的,尽管它是极普通的东西。此外,我的磨轮又大又重,我用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机器才运转正常。
四月二十八日、二十九日。这两天我都忙于磨砺我的工具,磨轮机转动很正常。
四月三十日。许久以来我就发现面粉已经不多了,现在我又检查了一遍,把甜点心减为每天一块,这种境况令我更加担忧。
五月一日。今天早晨,我朝海上望去,只见潮水已经降了下来,又看到沙滩上有个比较大的东西,看上去很像一只木桶。我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只木桶,另外还有几块从那只大船上散下来的残片,它们都是被最近那场飓风刮上来的。再看那条破船,它仿佛比以前高出水面不少。我检查了一下那只被卷上岸来的木桶,很快便发现,那原来是一只火药桶。但是,它已经进了水,火药被浸得像石头一样硬。虽然如此,我还是先将它朝岸上滚了滚,然后又朝水边走去,走到离那条破船最近的地方,想再搞些东西上来。
靠近船边时,我发现它的位置的确有了很大变动,本来埋在沙里的船头现在至少抬高了六英尺。至于船尾,自从我最后一次上船后不久就被巨浪打碎,脱离了船身,现在又被海水冲到了一边。本来船尾旁边有一大片水洼,要想到达破船边,须先游过这四百多米宽的水洼。可是现在,水洼里高高地堆着泥沙,只要退潮,就可以从岸边一直走到船跟前。我起初感到十分诧异,后来想到这大概是地震造成的后果。破船经过这次猛烈的地震更破得不像样了,每天总有东西被海浪打下来,再被冲到岸上。
这个发现使我暂时中断了搬家计划。那天,我便想尽一切办法要到船上去。可惜我发现,船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拿了,因为船的内部已经塞满了泥沙。不过我已经形成了对所有的事情都抱有希望的脾气,就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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