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细数一下我的亲友们,我想不出有谁是我值得嘱托、让我放心的人,可以在我去巴西处理财产的时候,看管我那些大宗的资财,让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现在的情况让我感觉非常棘手。
我一度下决心到巴西去,决定在那里安家,因为我以前曾加入过巴西国籍。但是,我头脑中对宗教还有点顾虑,这一点使我没有动身,我将在下边详谈这个问题。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动身去巴西,却不是由于宗教的缘故,因为我以前已经毫无顾忌地加入了那里的宗教,一直是其中的一员,现在当然更不顾忌什么了。只是近来我比以前多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当我想到不论生死都是他们中的一员时,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做了一名天主教徒,觉得不应该以这种教徒的身份死去。
我在前面就已经说过,我之所以没有去巴西,主要原因并不是上面说过的宗教原因,而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在我离开时帮我看管财产的人。所以,到了最后我决定还是把所有的钱都带回英国,等我回去了之后,自然就会认识一些朋友,或者亲戚里也许会有值得托付的人。于是我开始着手准备,决定带上所有的财产回英国去。
为了在回国之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我一直在忙碌。而且,在去巴西的船队出发之前,我决定对那些从巴西寄来的可靠且公正的报告,作出适宜的回答。首先,我给圣奥古斯汀修道院院长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衷心感谢他们的公正处理。同时,我把那没有安排出去的八百七十二块葡萄牙金币全部捐给他们。根据我的意愿,其中五百块捐给了修道院,三百七十二块则用于接济穷人(由院长本人具体施舍),并请求这位善良的神甫为我祈祷。
其次,我给我那两个代理人的后代写了封感激信,感谢他们把事情办得这样公正,对我这么诚实。至于送礼物给他们,我想,他们根本不需要。
最后,我又给我的合伙人写了一封信,主要是为了感谢他在经营发展我的种植园方面所付出的诸多辛勤劳动,以及他在扩大种植园生产和积累资产方面所表现出的那种正直公平的态度。信的内容中,我还对今后要如何管理我的种植园作出了明确的指示,希望我的合伙人能按照我之前赋予老船长的权利,把我应得的那份收益寄给他。如果以后有发生什么变更,我会通过写信的方式详细告知的。除此之外,我还在信中告诉我的合伙人,这次我不仅要亲自去巴西看望他,甚至还打算就在那里定居,度过我的后半生了。我曾经听老船长的儿子说他已经结了婚有孩子了,所以这次又随信给他的太太以及两个女儿送去了一份厚礼,这些礼物中包括一些意大利的丝绸,两匹里斯本出产的上好的英国细平纹布,此外,还有五匹黑色的粗呢以及一些价格非常昂贵的佛兰德斯花边。
就这样,我把事情都处理妥善,把货都卖出去了,又把我的那些动产都换成非常可靠的汇票之后,我就开始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了,这是一道难题——我难以决定走哪条路回英国去。按理来说我对于海路应该是很熟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却对走海路的想法隐约地有一种奇怪的反感。老实说,我真的不愿意走海路回英国。但是我又说不出不想走海路的原因,只是,这种反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的心底逐渐加强。甚至有一次,我都已经把行李搬到船上去了,却又突然改变主意,已经连续两三次都是这样了。
没错,我这辈子因为航海而碰到的倒霉事儿实在是太多了,这应该是我产生反感心理的一部分理由。不过,在这种问题上,没有人能完全忽略自己内心的感觉以及冲动。我曾经精心挑选了两条船,按原计划我已经决定要搭乘它们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把行李都搬到其中一条船上去了;至于另一条船,我也都和船长谈好了用途。可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我没有乘坐两条船中的任何一条。后来,我的感觉应验了,那两条船果然全部出事。一条被阿尔及利亚的强盗抢劫了;另一条则在托贝湾的斯塔特岬角附近触礁沉没了,船上只有三人生还,其他人都葬身海底。总之,不管我当初决定上哪条船,反正都会倒霉,至于上哪条船会更倒霉一些,那可就不好说了。
为了这事我心里烦透了,就去和老船长商量对策。他坚决反对我走水路回去,并劝我最好是走陆路到拉科鲁尼亚,然后再渡过比斯开湾到达罗谢尔,之后再从那里走陆路到法国巴黎,这样可以保证我的安全以及舒适,最后再从巴黎去到加来和多佛尔;也可以先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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