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巴离开后,南西并不开心。
尽管空气干净的连影子似乎都是透明的,尽管在斑驳的树影下看书是一件相当舒心自在的事,然而这一切就南西来说,完全无法覆盖她心底的那抹阴郁。即使德拉莫普的声音再怎样清爽悦耳,她还是怀念左塞那像是极品的蓝山咖啡与浓烈的伏特加混合在一起,带给自己的感觉。
希蒲让人带来消息说她可以在神殿多呆几天,南西本能的认为这是经过左塞的默许。
就算他有未婚妻又如何,毕竟他是埃罗亚的王,更何况他还有个儿子呢,自己在计较什么呢?她不否认,和左塞呆在一起时的那份感觉就像是已经相知走过多年的老夫老妻,平稳、祥和、自然;而有时又犹如热恋中的情侣,热情、奔放、性感。她动了真情,就像是飞蛾投身火焰,明知即将面对的是灰飞烟灭的结果,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只是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具石棺带来的悲伤即使不去想,也依旧不忘。
“唉——”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看着树叶间点点跳跃的阳光叹了口气,如此长时间的盯着卷轴,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你的卷轴拿倒了,看不进去也很自然。”德拉莫普合上手中的纸卷,含笑的看着南西。
“我要回牢房。”南西淡淡的开口。
德拉莫普微笑的眼中闪过一丝交杂着恼怒的忧伤,转瞬即逝。
“想出去走走吗?今天正好是集市。”德拉莫普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静。
南西睁大了眼睛,“怎么不早说!”随即从地上跳了起来,“我去叫皮卡,你等着!”说完头也不回的冲进后殿,大叫着皮卡的名字。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虽是微笑却不由自主的收拢眉头,这个时而开朗快乐的像是孩子,时而沉静智慧的如同老人的女子啊,他究竟应该怎么做。
市集永远都是那么的热闹,欢乐。虽然道路有些狭窄,但是两边的商家确实不少。包着头巾、穿着长袍的阿拉伯人高声的叫卖着,他们微翘着胡须热情的招呼着客人。腓尼基人的布料,努比亚的醇酒,精巧的手工艺品,各种漂亮的植物,还有表演各种杂耍的艺人,可以说是吃的、穿的、用的、玩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牵着装饰着色彩的骆驼,边走边吆喝。
纵然也有奴隶的叫卖,但却并不如想象的那样粗鲁,一切看起来很是平静。真没想到,千年之前的古埃罗亚集市和近代的相比,竟然没有多少不同,反而花样似乎更多了些。
南西比皮卡还要兴奋,几乎每个摊位都不放过,一点也不担心她奇特的问题会带给人们怎样的惊异。她还很高兴得同那些商贩们交谈着,问这问那,却是不买走任何一样东西。
他们在一个卖酒的铺子前停了下来,醇厚的酒香将他们带进靠墙的一个角落坐下来休息。边品尝着美酒,边听人们闲聊,旁边一桌人的谈论引起南西的注意,她仔细的聆听着。
“真可怜,听说瓦卡蒂就这样离开了孟菲斯城。”
“哦?前不久还看到西纳很高兴的说着他们的婚事呢。”
“是吗?但是昨天,西纳和阿辛儿结婚了。怪不得他看起来有些悲伤,并不高兴。”
“阿辛儿?那是个柔弱的女孩,但看起来很不错。”
“我是他的邻居,我知道她从小就喜欢西纳,只是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最近听她的家人说好了很多。”
“哈哈…那是应该的,和喜爱的人结婚当然会好了。”
“只可惜了瓦卡蒂啊,那么好的姑娘,望阿蒙神保佑她,不过她一向很坚强。”
“西纳也许是怕阿辛儿受到伤害,毕竟她身体不好。”
“这样或许是对的。”
……
听着这段谈话,南西低下头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大口酒没有言语。
“怎么了?”德拉莫普对她的反应很奇怪。
南西并没有回答德拉莫普的疑问,而是自顾自得说道:“我曾听说过有一种鞭刑,行刑人的手艺可谓是一绝。当他们给不同的受刑者施刑时,结果往往大不一样。一个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个只是青青紫紫,甚至连血迹都少有——你认为哪个伤得重,最让你不舍?”她抬起头看向德拉莫普,那眼神,近似飘渺却又很认真,“不用顾忌什么,只说出你的第一感觉就好。”
“第一个。”
南西缓缓的收回视线,再次淡淡的开口,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冷淡的没有任何温度。
“很多人都像你一样认为是前者,并因此给予无限的疼惜与关爱。相比之下,反而将后者放在了一边,认为无伤大碍。但是实际上呢,第一个只是皮肉伤,养个十天半个月的照样活蹦乱跳;而另一个却是内伤——内伤你知道吧,就是伤在你见不到的地方,伤筋动骨,如果不紧急治疗,小心养护,那是会要人命的。”说到这南西顿了一下,望着手中红褐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所以说呢,不要被事物的外表所欺骗。有时无论你见到什么,听到什么,甚至是你的感觉都不能够相信,在作出决定之前最好要把什么都算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南西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叙说,倒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她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时间闲谈的?她有那么多事情,那么多不确定……虽然如是想,但是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这个话题。
“你认为西纳错了?”德拉莫普专注的看着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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