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木兮娘
2019\08\08
杜云生再次梦见自己在乞罗寨里的两个月。
乞罗寨在偏远的大山里,那里世代居住着一支神秘的苗族族人,据说寨民无论老□□女都会蛊术。
杜云生一开始认为蛊术是无稽之谈,虽然寨子里毒虫很多,但谁让寨子地处大山深处?
他带了很多驱毒虫、防毒虫的药水,但没有用,同去的助理还是被毒虫咬得送去医院。其他人也不想干了,给两倍的工资都不肯。
乞罗寨的生活条件太差,落后又贫穷,连电灯都没有。可是杜云生需要在乞罗山拍摄一部纪录片,他是名导演,已经很久没有过新作品,急需一部特别题材的电影为自己赢回在影坛中的导演地位。
这次耗费大量资金,花了许多时间筹备,杜云生不可能轻易放弃。愁闷困扰之际,他想到雇佣当地寨民,只需要花费雇佣其他人的十分之一的金钱就能雇佣到体力好而且熟悉大山的当地寨民。
于是杜云生出发,在寨子的空地里敲锣打鼓,令副导演宣布雇佣寨民。接着主动上台,扮出副好心肠的模样鼓励寨民踊跃报名。
那个时候的杜云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满心满眼都是拍摄进度,至于穷困的寨民,完全没入过他的眼。他看不起寨民,自然没花过心思去注意。
所以他不知道当时的寨民看他和其他外来人的目光像是在看猴子,那样冰冷又诡异。
杜云生没有察觉到,他自信地认为寨民不可能拒绝。
但现在在梦里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杜云生才发现原来异样早从最开始就存在,可惜他的自大和轻慢完全没有发现。
寨民冷眼看他们在台上唱,无动于衷的态度被视为胆怯,台上的杜云生颇为不耐烦,再次把内容重复了一遍。
这回终于有人响应。
人群分开,一个艳丽妖异的青年走了出来,抬头的瞬间惊艳了百无聊赖的杜云生。
梦里的‘杜云生’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艳丽妖异的青年,不自觉吞咽着口水,满脸都是惊艳的表情,以至于忽略了寨民们在青年出现的一瞬间露出来的谦卑、敬畏的态度。
青年说他叫滕止青,是乞罗寨的寨民,想要报名‘杜导’的招聘。‘杜云生’恨不得让他当镜头下的男主角,好在考虑到影响没发疯。
他胡乱的点头,最后让滕止青补他助理的空缺,让滕止青和他同吃同住同行。
‘杜云生’喜欢滕止青,因为他太漂亮了,而且带有某种危险诡秘的气质,如同斑斓的毒蛇、美丽的毒花,明知危险还是会不受克制的被吸引。
他开始了一边拍摄,一边追求滕止青的生活。
青年不答应他的追求,但也没有拒绝,他默认了‘杜云生’的追求。
一个半月后,‘杜云生’在煞费苦心布置出来的场景中向青年求爱,青年问他是否真心。
‘杜云生’肯定的点头并表示他爱青年,永不变心。
“杜云生爱滕止青,永不变心。”
杜云生在梦里看到这一幕,情绪很激动,他疯狂的呐喊、捶打,希冀时光可以倒回,希望能让那个见色起意的两年前的‘杜云生’别去招惹滕止青。
离开他!
离开滕止青!
别去招惹他!
别去招惹滕止青!
别去乞罗寨!离开!
拒绝滕止青,永远别说爱他的话!
他是魔鬼!他们是妖邪!
整个乞罗寨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啊!
杜云生疯狂的呐喊着,以至于表情扭曲,脸上都是泪水。
当他看到滕止青对着‘杜云生’露出笑容,而后者欣喜若狂之时,当他看到滕止青点头答应了‘杜云生’的求爱,当他听到滕止青轻声呢喃了一句‘记住你说的话,神在听着,我在记着,不准反悔,不能负我’之时,梦里的杜云生瘫倒在地上。
他对着兴高采烈的‘杜云生’半是祈求半是痛苦的说:“别答应他,求你,赶紧离开吧……啊啊离开啊!!”
杜云生崩溃的揪着头发痛哭出声:“对不起啊——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滕止青,我错了!!你放过我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
乞罗山,乞罗寨。
寨子深处一栋二层吊脚楼,楼里主卧的竹窗打开,月光洒落进地板,落在床上。床上蜷缩着一个瘦弱的青年,青年双手紧握,交叠于胸前,发出低微的、痛苦的啜泣,不时呢喃着‘我错了’、‘放过我’之类的话。
突然,青年睁开眼睛,直勾勾瞪着前方,像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病人。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直到酸涩得掉眼泪,忍不住了才轻轻眨眼睛。
眼睛眨了两下,跟着又眨了两下,像是机关被开启了,万事万物终于能动弹,思维也慢慢运转起来,不过依旧迟钝。
青年慢吞吞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露出新痕覆盖旧痕的胸膛。他呆坐半晌,彻底将被子掀开,底下没有穿衣服。
起身,双脚落在地板上,又腿软的瘫倒在地,酝酿半晌才勉强爬动起来,在地板上摸到一件外衬,那是滕止青的外衬。
套在了身上,勉强遮住了些,总算没那么衣不蔽体。
青年很迟钝,经常是干一件事就要停下来发一会儿呆,好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套上衣服后,他就爬到窗口前,手刚攀上窗口,便有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突然冒出头,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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