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把林郁的好友请过来,能让林郁看到他的诚意,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林郁拉着白芷的手一路走到停车场,眼看车子就停在前面,白芷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林郁的背影,声音温柔又坚定:“林郁,我们到此为止吧。”
林郁的身子微微一僵,他转身看她,只听自己的声音如木偶般响起:“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不要再见了。”白芷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要再见,不要联系,不要纠缠……就让彼此永远湮灭在过往里,无论爱恨。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生路。
林郁的脸色差得吓人,他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冷笑道:“你凭什么做决定?”
白芷抬眼看林郁,有那么一瞬,林郁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悲悯。
他双手紧握成拳,骨节一一泛白。
“你恨我啊,林郁。”白芷的声音轻得跟风一般,飘散在空气里,低低的,如泣语,“霍璇说的,难道不是你想的吗?你永远不会忘记你妈的死,我们每见一次,你都会更加恨我……”
白芷话未说完,林郁就突然转身,声音里带着一抹自嘲:“你说得没错,就这样吧。”
他扔下这句话,就大步走向跑车,重重地关上车门,余光也不曾扫向她,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白芷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去,伸手胡乱地抹了抹喷薄而出的眼泪,然后片刻不带耽误地往外走去。
她直接回了青安商住区,一进门,就有陌生的号码打进来,她按下接听键,听到沈刚的声音从那边响起:“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兔子入坑了。”
“那就好。”这个时候拼的就是速度,秦三爷已经怀疑事情泄漏,肯定会让人尽快转移毒品。
“你还是一切照常。”
“嗯。”白芷挂了电话,将自己扔到床上。
过了会儿,有低泣声从枕头底下传了出来,带着压抑的痛和绝望,床上的人缩成一团,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角,仿佛那是她唯一能紧握的东西。
这个晚上,和过去的两千多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仍然还是失去了他。
林郁……
3)
这一夜,白芷睡得极不安稳,年少时的记忆衍生成梦境,在她脑海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越是想要悄然埋葬,它们越是叫嚣着不肯离开。
十六岁的白芷,是学校最让人头疼的女生,也是这座城市最孤独的少女。
她一个人住在一间小公寓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每天睁开眼睛,只能听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声,那样寂寥,仿佛死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整日混迹在一群不良少年中间,被周围的同学嫌弃却畏惧着,那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存在感。
她没什么朋友,也曾有人给予她一星半点的温暖,比如说她善良可爱的同桌江燕燕,可她却仍然觉得冷。直到她在那场暴雨中被安静的少年庇护在伞下,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人如光如热,一旦靠近,就再也不想离开。
林郁是个外冷内热的美好少年,他从不与人亲近,却也从未抗拒过她的靠近。
有时候白芷都觉得自己缠着他挺无耻的,可她就是停不下来,如果他是火,她一定是扑火的飞蛾。
犹记得高二那年的寒假,临近过年,公寓里发生了好几起盗窃案,人人自危,白芷向来吊儿郎当,并不放在心上,却没想到,那天半夜,当小偷真的光顾她家的时候,场面会是那样让人心惊胆战。
深更半夜,陌生的男人闯进她家,本来只想偷点东西,却意外发现这个家里只住着一个妙龄少女,于是起了歹意。
好在白芷小时候跟着白青柏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普通男生都不是她的对手,而常年独居的她更是习惯在枕头下放着防狼喷雾,所以小偷没能得手,狼狈地逃窜而走。
那个夜晚,她看着空荡荡的“家”,第一次感到害怕,她想给母亲打电话,却不敢拨出号码,生怕搅了母亲的睡眠,以后更加不想搭理自己。
最后她打了林郁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响起林郁有些迷糊的声音。
白芷一直紧绷着的情绪顿时决堤,忍不住哭着喊了一声:“林郁,我害怕……”
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少年安静地听着,最后只问了一声:“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那个晚上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夜晚温度极低,林郁踏雪而来,带着一身寒气赶到她家。
当他看到白芷白皙的脖颈上略带红肿的掐痕时,心口倏地一悸。
他帮白芷报了警,陪着她做了笔录,然后坐在她家的客厅,陪了她一夜。
对那时的白芷来说,林郁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攥着这根稻草不肯撒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救赎。
那晚之后,林郁让人帮白芷换了防盗性最好的门窗,还帮她安装了安保系统,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后来她明显地感觉到小区巡逻的保安变多了。
新学期开学后,白芷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有一回放学后,白芷和几个不良少年在校门口的小路围堵了一个同学,那个同学平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曾经敲诈过江燕燕的零食,白芷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兜里的零钱都搜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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