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半个月,他扮作乞丐进入一个小村庄,和一户人家相处融洽。”
“前七天,他和周边所有人相处融洽。”
“昨天,他开始动手,杀了收留他那户人家的一个小孩。”
空洞冰冷的声音,在身后空气中想起,年轻人笑了笑,仿佛一切果然不出他所料。
“如果我猜的没错,今天,他就要开始炼制鬼盅了,如果顺利,半年可成,如果不顺,定多也就一年。”
良久,那身后的声音没动静,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你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把关于北邙炼制鬼盅的秘籍给他?”年轻人喝了一口茶说道。
“不敢。”身后声音依旧冰冷,只是少了些空洞。
“你是我如今唯一亲近了。”年轻人说着自嘲了一下,睁开眼,透过密集丑陋的树干,看向天上的白云:“你当知道我背负了多少。”
身后声音依旧沉默。
“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是。”
“下去吧,替我紧盯好他就行,这人我还有用。”年轻人挥挥手,身后的漩涡消失了,落叶重新匍匐到了地上,一切恢复寂静。
就在此时,一声鸟鸣响起,灰色的鸟儿落到了桌上。
“又胖了,少吃点,来,喝口茶。”年轻人倒了一杯茶水,递到灰色鸟儿面前。
“啾!啾!”鸟儿叫了两声,抬起头来偏着脑袋看他,然后低头下去啄了几口后,忽然扑棱棱飞走了。
恰值院门外敲门声响起。
年轻人将茶水倒掉,茶盅摆好,道了声请进,一位身穿黑色劲装,胸口绣着白莲花的人便进来了。
“何事啊?”
“禀告大人,末下已将所有请柬告示等散到周边县城。此时县城中大部分绅士名流已聚拢到了崇渊阁周边。根据探子来报,钟无水马车已停在城外三里处,钟无水遣丫鬟来城镇中打探消息。”
“派人盯着,不要出事。这钟无水对我白莲教是否能振兴,可起着大作用。”
“是!”白莲教教徒一听振兴两字,面色激动,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只是……”
“呵。只是什么,说吧,一切为了白莲教。”
一切为了白莲教!
白莲教教徒脸色一变,变得镇定,继续用先前简练的语气道:“这次城中多了许多可疑人,其中三个,属下已将画像绘制下来,还请大人……定夺。”
说罢,拿出了画像。
年轻人顿了顿,没有马上去接。心中暗道什么样的可疑人竟要自己定夺?
想了想,似乎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
待接过画像一看。
第一幅是个身穿红袍,黑马靴,发饰红丝璎珞的少年,少年身背黄伞,长相俊美得分不出男女。
第二幅是个方脸圆目的光头魁梧大汉,看着粗莽,身上却穿着一袭白色儒衫。
第三幅是个手拄着龙头拐杖的驼背老太婆,整张脸的皱纹都堆成了小山,两颊的肉都耷拉了下来。似乎还有些咳嗽病态。
年轻人眼睛眯起,暗道果然是他们。
白莲教中,堂主之上是执事,执事之上是舵主。舵主之上四伽蓝,四伽蓝之上是赤阳小明王,白莲圣女,最上是白莲教主。
白莲教内四伽蓝他倒是有所耳闻。
朽龙伽蓝,金刚伽蓝,夺宝伽蓝。八面伽蓝。
这老太婆和大个子应该就是朽龙伽蓝和金刚伽蓝。
两个伽蓝竟然甘当奴仆一般,伴随着那少年,不用说,年轻人也猜到这少年是何人了。
“知道了,他们也是来看热闹的,咱们就当不知道,如今这郡守府都是咱们的人了吧?”
“是。”
“那好,一切准备就绪便可,按原计划进行。”
……
焦兰郡城的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偶有成群的小孩子唱着童谣跑过,留下一片欢声笑语。
有时候这些小孩子围着一个大人吵来吵去,弄得大人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只能笑着摇头买了串糖葫芦递给他们。
这宽敞的大街上果然什么都有。
耍猴戏的,卖唱的,标草卖身的,杂耍表演的,胸口碎大石卖膏药的……
总之,一应俱全了。
当当当当……一阵铜锣声响起,满脸虬髯肌肉虬结的大汉扯着嗓子道:“各位爷,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七大姑八大姨爷爷奶奶兄弟姐妹……诸位好,咱出门在外混口饭吃,嘿,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嘞!小三儿来演一个!”
说罢又是一阵铜锣急敲,一时间叫好声不绝,叫好过后,铜板声落在铜锣盘子里声音不断。
咚。
一颗碎银像是流星落到了铜锣里。
没过多久,那边耍猴的也开始了,一阵叫好后,一颗碎银像是流星,落在了猴儿脑袋上,将猴儿砸的呲牙咧嘴,捧着个碎银却比人还高兴,那表情不知是痛还是笑。
彼时胸口碎大石表演开始了,又是一阵叫好,一颗碎银像是流星,正好掉进了那躺在石头下的人口中,顿时惊起一片慌乱。
“不好啦,有人吞银自杀啦~~”
这时候,这个罪魁祸首已经在一家茶馆里听说书了。
“上回说到,这先皇派兵出征,未过半个月,便被围困,此时粮草已尽,形式岌岌可危,这北边草原的蛮子又步步紧迫,形式可谓凶蛮异常……”
茶馆里坐满了人,都安安静静,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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