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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还有没有动静?”儒雅年轻人烹着茶,问着跪在地上的一白莲教徒道。
“是,大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莲教徒老实回答。
大人说,这次虽然是有朝廷作为在里面,可在砸掉五方神仙之后统一换上城隍神像,这事情就有点奇怪和蹊跷,于是就让他暗自调查。
结果当然是看出了些端倪,但是什么都没查到。
他相信,大人是不会错的,也许是自己办事不力,不过大人没怪他,只说对方很狡猾,就想了个法子,对城中井水挨家挨户投放瘟毒,逼身后之人现身。
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如今百姓人人信仰城隍神,那背后之人必然和城隍有点关系,这番大瘟疫起来,后面之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可这一等,就是十来天,百姓死了不少,背后却无半点动静。
现在,连他都有点开始怀疑了,怀疑那所谓的背后之人,到底存不存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儒雅年轻人在茶水沸腾前的时间里,指节敲着桌子,发出一丝丝声响,眉头紧皱,似乎着急。
这后面肯定有人!
他敢确定,这些神像他去看过,和浑游县中膜拜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浑游县的城隍爷,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混了过来,来个大翻盘把白莲教都给拆了,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手段,心机,无一不吓人!实在太可怕了!
只是越可怕,他就觉得约有挑战性,他想看看,这次这人又想用什么法子解决,他必须逼这人现身了,之后现身了,自己才能采取些主动权。或者另谋他算。
而所谓放瘟毒,这其实也不过是遂了一场城中剩余白莲教徒的愿望而已……或许,是最后愿望了。
红泥小炉中,蓝色炭火安安静静烧着。轻柔舔舐着水壶底部。
气氛,显得沉闷。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风来。”
这声音,像是呢喃,音色有些熟悉。可想不起来是谁,不过突如其来这么一声,让儒雅年轻人心中一跳,那跪在地上的白莲教教徒更是不堪,吓得神色慌乱,铿锵一声拔出了佩刀,四下张望。
“谁!”
他大喊,儒雅年轻人跟着四处观望,这时候柔和的风,仿佛从远处飘来。带着湿润的气息,吹拂而来。
已经是冬天了,这风来的不对劲,它是那样柔和,一扫冬日里的所有寒冷。
红泥小炉中的火焰被吹得扑闪扑闪。
彼时,那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云生。”
儒雅年轻人像是有着某种感应似的,看向了天空,只见太阳闷沉的天空慢慢变暗,清朗的蓝天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阴翳。
他皱眉,一个闪身来到屋顶。看向远方。
这时,那个声音第三次出现了——“云聚。”
这声音是如此的威严,如此祥和,如此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仿佛无上庄严的神明,那高高在上,那俯瞰人间。
儒雅年轻人的目光,看向了远方,这方向正好对应城中心。
这话音落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几道月牙形的猩红光芒。从地面中冲出,唰唰唰射向了天空的薄云之中。
风,开始变大。
云,开始便厚。
天,开始变黑。
那些云,覆盖整个城,不多不少。原本是安安静静的,在那声音过后不久,开始动了起来,一点点按着某种规律在推动,黑压压的,很快比夜晚还黑。没过多久就已推动成形,所有的云按着某种规律,推动成圆。
整个焦兰郡城上空,好似被一个巨大的圆形漩涡覆盖。
不同的是,这个漩涡的涡心,更黑,黑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照理说,这样就应该下雨了啊,倾盆大雨,瓢泼大雨,眨眼洪涝般的大雨,应该无穷无尽,汹涌如桃澜江般轰轰下呀。
可现在,没有。
像是一只还没熟透的桃子,还不应该落下——这是一种弥漫在儒雅年轻人心头的奇怪感觉。
“谁,你到底是谁……”
儒雅年轻人脸上一贯的、标志性的温和笑意消失了,变得无比阴沉,他的双拳吱嘎嘎紧握,好似所有骨骼都被捏碎了。
能够引动如此大的天象,这……这还是人么?
这是神!
对,一定是神,只有神才能这样!
这个想法,如同钉子,深深扎在儒雅年轻人的心口,他的心开始向往,而同一时刻,这样的想法,也在整个城中每一个人的心中衍生。
神!
神明!
城隍神!
“城隍大老爷显灵啦!”
一城之中,十万百姓,街头巷尾不见处,阿猫阿狗,仓鼠蟑螂蟾蜍,不知多少的生灵,都在膜拜,都在跪下,都在虔诚地祈愿。
“破!”
“起——”
“散!”
又是三声。
一声落下,整个焦兰郡城,无数双眼睛中,只见城中心一道红色光芒从地上直线射出,落入云端,落入天上黑色云形成的漩涡中心,那仿佛能够吞噬掉一切的黑色漩涡中心。
陡然间,那黑色的中心,开了。
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洞,更高的天上,苍白的日光投射过来落到城中心。
中心的中心!
二声落下,一道道黄色的飞光,如絮如绵,如飞花如蝴蝶,像是飘蓬又像是黄叶,绵绵不断,数不尽地顺着这道苍白阳光,飞卷到了天上,到了那个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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