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后,袁帅翻开手中的书页,找到描写捉奸的那一段:“她坐在椅子的把手上,身体斜倚着他,手臂搭在他肩头,笑得像个小姑娘。他们的头挨得很近,近到不留一丝缝隙。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人,不敢哭,不敢作声,懦弱地躲在黑暗里通过窄细的门缝窥视着我的丈夫和他的情人。她真的很美,皮肤白净,下巴尖翘,眼睛明媚。听说她只有二十六岁,是业界新贵,前途不可限量。我摸着自己越发松弛的皮肤,想着自己也曾这样美丽过,也曾壮志满怀地在职场打拼,可那些记忆太久远了,模糊得像在做梦。他们低声说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见。他们总有那么多话要说,白天办公室说,回到家也要通电话到半夜。他总说我不了解他,可他二十四小时里能分出半小时同我吃饭已是阿弥陀佛,他说他上班很累,回家只想休息不想多说话,可为什么对着这个年轻女人却可以滔滔不绝?我有着太多的不解,忍着无数的委屈,觉得他总会明白谁是他发誓结发终身的妻。屋内,阿磊起身从冰桶里拿出瓶红酒,那是我们蜜月时法国亲友赠送的当年酿造的roi,我仔细珍藏了十七年的美酒被那个小姑娘随便倒进马克杯中,大口喝下。我痛得无法呼吸,她却皱着眉头,很不满意地抱怨道:‘没什么特别的,一样难喝。’结婚时,我的母亲说美酒和婚姻一样须小心呵护,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方能成熟,届时那般醇厚滋味是我等未曾经历过的年轻人所无法想象的。如今我的酒已开,却毫无芬芳,尽是腐臭之气。也许我闻到的不是酒气,而是我的婚姻,十七年的婚姻。从那之后,我不再藏酒,饮酒只饮vodka,不甜、不苦、不涩,一口咽下,如火灼烧。”
看到这里,袁帅忍不住笑了起来。能把roi当药喝也就江君能干出来,她只喝得惯白酒,啤酒勉强能接受,但对红酒是没半点好感。去年过年他费尽心思搞来一瓶80年的rus,自己当宝贝似的邀她同享,可一开瓶,她便捂着鼻子嚷嚷:“什么玩意儿啊,值得你找那么久?被骗了吧,肯定是黄酱兑的,太恶心了!”
袁帅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味道,似乎等了很久才等到酒液苏醒,只喝了一杯便觉得血液澎湃流淌,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通体舒爽如同被卷上云霄翱翔在阳光之下。袁帅微微叹息,怎么那天就偏巧赶上江君大姨妈来访呢,真是太遗憾了。
从北京飞香港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足够袁帅意淫出一部香艳大片,并把此次的杂志事件想个透彻。
下了飞机,袁帅本想直接回公寓,可物业主管通过电话告之:“当晚的视频监控已被警方调走。”袁帅心知此事肯定与du脱不开关系,干脆叫司机直接开去mh办公大厦。当他走入du所在的办公楼层时,周遭顿时噪声四起,议论纷纷。du的秘书见他如见出栏猛虎,僵笑的样子惨不忍睹。袁帅觉得好笑,以为他是来打架的吗?他上来前已同du打过电话,两人心照不宣地把约见地点定在办公室。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谈个清楚。
监控录像果然是du找人调走的,袁帅看过之后暗自在心底把du的祖宗八辈全问候了一遍,当然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微笑不变。
du见袁帅合上电脑,不怒不言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工作。
直到江君进来,僵持的状态才被打破,气氛变得火药味十足。
他们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对方,四目相碰,皆是一惊,饶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也按捺不住地同时发难:“你不是说要开会吗?”
袁帅自觉占了上风:“我开完了。”
江君也理直气壮:“我来跟律师开会的。”
都是说谎行家,也是识人高手,早上还腻腻歪歪地亲来亲去要对方早点回家,此刻却对峙而立,真是格外的滑稽。
袁帅真想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妞拖到腿上打屁股,可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身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等着看笑话的du,决不能自乱阵脚。反正他是背对du而站,除了江君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袁帅犯坏,冲江君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果然令江君即刻破功,笑了出来。
就在两人相视而笑、温情暧昧之际,du毫不客气地插进一脚,问江君:“跟律师谈得怎么样?”
江君这才看向du,回道:“没问题了,我要跟他们去律师楼签些文件。”她又问袁帅,“你要不要一起来?”江君想把袁帅拉走,这节骨眼上,这俩男人聚一起准没好事儿。
袁帅拨开她耳际的碎发,轻声说:“我跟du还有事谈,等会儿家里见吧。”
江君有些为难地看看du,后者意味不明地冲她微微一笑。
等女主角退场,两个男人也不再掩饰。du问袁帅:“小说好看吗?”
袁帅毫不在意:“写得很精彩,只是可惜了roi,就算是极品陈酿,遇上看不上眼的也白搭。”
du淡然一笑:“品味这东西需要慢慢培养,白酒绵甜浓烈,可伤肝伤身,就算一时上瘾,终归是会戒掉的。”
嘴仗最无意义,还是正事要紧,两人虽都心有不甘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du扔给袁帅一根雪茄,自己也点了根雪茄,深吸一口,漫不经心地询问:“不如说说生意?”
袁帅不置可否地低头点烟,静等下文。
du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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