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够激动的。”我说,“都快感动得哭了。”
“是啊。他老人家要是知道真相,会哭得更厉害。”白霖说。
老师叫陈廷,回国之前在莫斯科留学,去年才开始教课。外语学院男生少,男老师更少,年轻男老师少之又少,所以只要稍微年轻一点又未婚的男老师简直就是稀有动物,倘若模样再好看点那就是巨星级的大众偶像了。
陈廷便是其中之一。他个子高高的,斯斯文文地戴了一副眼镜,据说有种儒雅的感觉。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当我第一节俄语课看到他的时候,失落之情却溢于言表:“这也叫帅啊。”
被人骗了,后悔死没先亲自鉴定下。
白霖两眼放光地说:“这还不叫帅,那你指个帅的给我看看。”
我将钱包摸出来,抽出里面的照片说:“这男的才是天下第一帅哥。”
白霖兴致勃勃地接过过,照片是张双人合影,我旁边站着个中年人,白白胖胖挺着个啤酒肚,一脸弥勒佛的喜庆模样。
“你就少拿你爸的英姿来寒碜我们了。”白霖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是老爸的形象太伟大,还是你整个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这三观都有问题。”
“你才三观有问题。”我就一直觉得男人长得像我爸那种才算英俊。
此刻,只听陈廷在讲台上说:“我是个不点到的人,我一直以为要用点名册来维持上课人数,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底下有男生偷偷鼓掌。
“有时候你觉得我上课无趣,或者临时有事情不来也可以,也不用向我请假,但是……”陈廷微笑,“来了就要百分之百认真。”
原本这种二外课就和那些必修的公共课科是一样的,有点鸡肋的感觉。可是,陈廷是个极有耐性的人,工作也很负责。
一干人从俄语的33个字母起头,开始了英俄混杂的生活。
下了自习,我和白霖提着温水瓶去开水房打水,路上突然遇见隔壁班的那个让我背黑锅的钟强。
我用冰封一样的眼神剜了他一眼。
“小桐啊,那事后来不都了了吗,你就饶了我吧。”钟强说。
“呸!小桐小桐也是你叫的?”白霖唾弃他,“这种男人没担当,别理他。”说完,拉起我就走。
中途,白霖对我说:“上次抓你那个老师还挺好的,后来再也没怎么着你,但是我们怎么从来没在学校见过他呢?”
“是不是老师都还不一定呢。看他长得那样,就跟个小混混似的,说不定就是偷了个工作证的冒牌货。”
虽然事隔两个多月,我依然提起他就来气。
陈廷的课挺有意思的,人也有趣。但是老师的魅力比游里的跌宕人生终究气场弱了些。经过了一个月,当全班同学发现他真的不点到以后,开始逃课。
哪知有一天,七点零一分,陈廷还没到。
七点零五分,陈廷仍然没到。
教室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会忘了吧?”有人问。
“怎么会呢,而且陈老师每次挺准时的。”有人说。
正在嗡嗡嗡的嘈杂声逐渐放大的时候,一个男人进来了。
男人夹着一本书,闲庭信步似的走到讲台上,随即对着下面淡淡一笑:“陈老师有事不能来,我替他代课,没想到教室这么难找。”
全班女生被他那相貌惊得吸了口凉气,除了我!
我握紧拳头,顿时想起一句俗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抓了我作弊后,又像股青烟似的无影无踪地消失在我校的那个冒牌老师。
如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老师去外地培训去了,我替他给大家上俄语课。”男人说。
有女生举手:“老师,你是教俄语的吗?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我知道,这女的意思是:老师呀,如果是外语学院的老师,是怎么躲过我们的八卦探头的。
男人说:“不是,我不是俄语老师。”
大家异口同声地哦了一声。
“不是学俄语的还敢说自己来代课。”我恨恨地说。
“但是……”男人一顿,“我在俄罗斯待了好些年,水平大概和你们陈老师差不了多少。”
所有人又一起哦了下,意思和刚才又不一样。
我撇了撇嘴,真是自负。
会说两句俄语了不起了吗?我说英文你听得懂吗?
只要是讨厌的人,真是从头到脚、从内心到皮囊都惹人厌。
这时另一个女生:“老师,能告诉我们您叫什么吗?”
“我姓慕。”男人说完便拿起桌面的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唰地留下潇洒俊逸的三个字:慕承和。
他转过身来,眉心舒展:“同学们可以叫我慕老师、小慕、老慕。当然,”他将二指间的粉笔头轻轻扔回盒子里,眼梢上扬,盈盈一笑,“想私下叫我承和,也可以。”
白霖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小桐,这老师笑起来真是……”她皱了皱眉,“咋形容呢,就是四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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