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我是高中毕业去的俄罗斯,当时高考考得不好,加上我们有亲戚在那边做生意,就送我去了。先念的预科,然后考了普院。”
我埋头听着,并不明白他回忆这些想要表达什么。
“过了两年我才认识正式地知道了慕承和。那个时候,”陈廷思忖了下,“他大概十六岁。据说他在圈子里很有名,第一是脑子好,莫大的最高奖学金很少给外国人,但是独独有他,年纪那么小却比我年级高,前途无量。第二是他长得好,比他大个七八岁还暗恋他的女生,不在少数,恨得我们牙痒痒。第三是他脾气好,好得离奇,甚至说你莫名其妙地给他一巴掌,他不但不生气还冲你乐,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我只觉得,一个半大的孩子家教好成这样,真是太奇怪了,这还正常吗,不是死人就是神经病。”
“直到我看到他抽大麻烟。”
我的心漏跳了半拍:“大麻?”
“他隐蔽的很好,如果不是我和他住一起,还特地仔细地观察他,也许也不会发现。如果当时没有被发现,也许你遇不见现在的慕承和。”
“有些贪玩的孩子来留了学,也许根本没毕业,拿着父母给的学费和生活费挥霍,到了毕业的时候做一个假文凭回去蒙家里。这种人不少,可慕承和不是。我们知道他家里有背景,不然过年的时候领事馆的人不会专门来看他。可是他出奇地乖,安静又温顺。怎么能想到这么一个乖孩子居然背着吸大麻,而且时间不短。”陈廷说。
“可是,他为什么啊?”
我问的是陈廷,可更想问一问慕承和。
陈廷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客厅。
“你知道为什么他不在的时候,不要你一个人住这房子吗?”
我狐疑地摇了摇头。
“据说,这房间翻新过两次。之前,大门不是现在这种防盗门,而那种老式的,上面开着个玻璃窗,下面是木板门。”陈廷描述了下。
“我知道你说的那种,上面的玻璃窗可以翻开一点缝隙。”我答。
“正好可以挂根短绳子,打个结,挂在门框上,上吊都挺方便。”
这个我也知道,前年老妈监狱里有个女犯就是这么用鞋带自杀的,当时我还在爷爷躺的医院遇见过那个自杀未遂的女人。可是想到陈廷对我的此番话,还有那些即将明了的真相,我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哆嗦。
“慕承和他爸爸就是这么死的。他后来有段时间身体不好,却特别多话,才给我说的这些。他说,当时他在卧室里睡觉,一早起来就看到他爸爸这么挂着,尸体都僵了。”
当事实被撕开的时候,一种汹涌而至的痛苦逼近大脑,好像全身的水分都汇聚在了眼里,想要夺眶而出。我想哭,可是我不喜欢当着外人的面这样,于是迅速地站起来拼命地瞪大眼睛,深呼吸。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不停地对陈廷重复这句话。
陈廷见状,走进了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
“我当你是个大姑娘,才跟你说这些。他很不容易,前些年一直在吃抗抑郁症的药。毕竟我还是个外人,某些事情他自己会告诉你。薛桐,”他沉吟着说,“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地爱他,如果不是,现在撤退也许还来得及。”
陈廷离开后,我也走了。
后来,到约好的地方和张丽丽一起坐车回去,路上我一直没吭声。
第一次我去慕承和家,他带着调侃的语气说有人在门上吊死了,我还以为真的是个玩笑。
难怪他有房子不住,跑去挤陈廷。
也难怪他说,没有我,他没有勇气再住下去。
夜里,慕承和照常地打电话给我,我心里酸涩无比,却又不知道那些事情要从何问起。
每天吃过晚饭,学生们休息会儿,还会继续夜训,但是比白天的训练强度低多了。有时候是整理内务,有时候还会分组拉歌。
晚上正和大家闹腾,我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在这荒郊野外的,夜里啥娱乐项目也没有,就轮番接亲朋好友电话来打发时间。老妈的来电有时候比慕承和还勤。
“妈,”我说,“你不是值班吗?”
“本来是轮我的,哪知道今天陈伯伯突然坐长途车来了,我就跟人换了换。”
“哦。”这次,我知道她说谁了。
“你看,我说了在你面前不提他的……”
“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啊?”她诧异了。
“你去年不就说要结婚吗,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提?”
“我们……你……”她显然对我这个态度有点惊讶了。
“我以前不同意,并不代表我现在不同意。只要他对你好,你高兴就行。”我淡淡说。
我问过慕承和关于他母亲再婚的问题,他说:“刚开始是恨,后来长大了又想,其实很自私。”
“现在不介意了吗?”
“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可是,我们没有权利用自己的快感去践踏别人的幸福。”
“薛桐,谢谢你。”她欣慰道。
“妈,你们以前经常吵架是从我在游乐园走失的那次开始的吗?你怪他,他怪你。”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不是,不是。我们合不来,不是因为你。”
“那后来爸爸是有外遇了吗?”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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