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吵醒慕承和的是楼下阳台上的说话声。那位阿姨是楼下王教授家的保姆,身体壮实,声如洪钟。本来慕承和听力不好,可是他睡眠浅,加之阿姨打电话的嗓门实在太大。
他睡意全无却没有即刻起身,而是望着房间的顶灯发了会儿呆,然后又听见卫生间到客厅的脚步声。
“桐桐。”他轻轻地叫了她的名字。
“干吗?”薛桐闻声,探了个脑袋进来。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怎么不叫我?”他问。
薛桐嘻嘻笑着扑到床头,啄了下他的脸:“你个懒虫!”
见到她这么一扑就跳上来了,慕承和脸色一青,忙扶住她的腰:“小心点孩子。”
“没事,它跟我一样瓷实。”
吃过早饭,薛桐窝在沙发上抱着书啃,慕承和在工作台前用电脑。
他们俩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相处过了,慕承和倒是一学期都在学校上课,而薛桐却忙着毕业论文,后来又陪着商务团连续去了几次北美,直到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才停下所有日程。
薛桐捧着手里的书,看到潸然处,还不禁扼腕叹息。
慕承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听着她唉声叹气,不禁问:“怎么了?”
“女主这么爱他,他怎么舍得让人家伤心。”
过了小半会儿,她又咬牙切齿地说:“负心汉!负心汉!”
慕承和摘掉眼镜,抬起头问:“你看什么呢?”
薛桐傻傻一笑,急忙收起书,遮掉封面:“没什么,没什么。我借的,趁着没事做,拿来消遣下。”
说起借书,慕承和想起昨夜有一些资料想去图书馆找一找,于是换了鞋跟薛桐说去学校一趟,顺便带点食材回来做午饭。
薛桐看书看得起劲儿,头也不抬地摆摆手说:“早去早回。”
慕承和出教授院,过了马路就是a大东门。
图书馆也很近。
他要的东西一般在五楼,他去查了下编码,就进去取书。
a大图书馆的一、二楼是各种阅览室,三楼是综合社科文学类,一般学生最什么的。慕承和倒偶尔会去六楼翻专业书。但是统一在三楼入口扫条码。
三楼借阅处的小马是个刚毕业留校的小姑娘,每次见到慕承和都特别严肃,一口一个慕老师,叫得慕承和挺不好意思的。于是他也只好硬起头皮,将小马这个称呼改成马老师。倒是旁边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卫老师跟着大部分人喊他小慕,让他觉得很顺耳。
书架那边遇见几个物理系研究生,虽然都不是他教过的,但是也算认识。其中有一个年纪还比他大,是工作后好几年才来继续深造。
慕承和跟几个人寒暄了三两句,找到书就一起出来了。
小马用电脑扫了下,面无表情地说:“慕老师你的卡已经借满了。”
慕承和愣了下:“不可能啊。”
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反驳人家,只是用轻轻浅浅语气反问了一句,却完全像是自己言自语,哪知被小马听去,却唰的一下脸就红了。
“是不是小马你弄错了?”卫老师放下手里的报纸,走了过来。
卫老师接过卡又扫一遍,确定说:“就是借齐了,前天借的。”
“哦。”慕承和点点头,突然想起前几天好像薛桐用他的卡借过书。
哪知卫老师看了看屏幕,又摇头否定,“前天是小刘他们值班吧,是不是弄错了,工作这么不认真,真该说说他们。小慕怎么借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姑娘看的书。”
慕承和急忙澄清:“是我借的。”至少是他媳妇儿借的。
卫老师说:“不可能。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书啊。”随后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还看着电脑屏幕一一地将书名念了出来,“什么《冷酷总裁,俏情妇》《瞎子,原来我很爱你》《烈女缠郎》《绝色王爷看上我》……”
卫老师说话虽然比不上楼下那位保姆阿姨,但是在空旷安静的图书馆也显得是掷地有声,字字清晰,加之衬着刚才慕承和那句恍然大悟中冒出的“是我借的”四个字,显得更加铿锵有力。
杵在原地的慕承和脸色由红转青。
后来那三个研究生的视线齐刷刷地扫射到慕承和身上。他平生第一次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罪魁祸首的薛桐此刻在家里,打了个大喷嚏。
慕承和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书一一归类放回书架,然后匆匆离开图书馆。他要立刻回去和薛桐深入地聊一聊孩子的胎教问题。
回到家里,薛桐已经不在沙发上,而坐在电脑前翻字典。
她听见开门声,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他扑了过来:“手机也没拿,我还以为你一时半会回来不了。”她怀孕还不到三个月,早晚都吐得厉害,这段时间非但没有长胖还比之前瘦了些。
“怎么了?”他见到她那尖尖的下巴,哪还有心思教训她,只恨不得日日捧在手心里。
“宋琪琪来电话,说有个东西是俄文的要你帮她翻译一下,她要得急,你又没带电话,我就先找字典自己翻了一点。”
说完之后,薛桐献宝似的将宋琪琪传的资料和自己翻译的第一段给慕承和看。
慕承和拿起东西,淡淡瞄了一眼。
“怎么样?怎么样?”薛桐问他。
“还好。”他违心地答。
“我有没有进步?”薛桐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如果你是我学生,学了两年就这水平,给你打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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