睑板腺囊肿。
医生:“两个眼睛霰粒肿、麦粒肿一起长比较少见,动手术吧,准备打麻药。”
我小声问顾魏:“能不打吗?”
顾魏:“不打疼啊。”
我:“打了会傻。”
顾魏笑:“谁跟你说打了麻药会变傻?”
我:“林老师手术后智商下降得厉害。”
顾魏:“……”
大眼瞪小眼十秒钟后。
顾魏:“不打你会被疼傻的。”
我:“……”
麻醉针扎进内眼皮真是有一种变态的痛感(我真的变态了……),疼得我一个激灵。记得医生说尽量不要眨眼,于是努力瞪大,估计表情很像怕恐怖片。
灯光一打,我什么都看不到,直到手被握住。
刀切开病灶的时候,我在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顾先生,你是怎么混进手术室的?于是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我们俩是谁在捏谁的手。
清理,缝合,药纱一蒙,什么都看不见。麻药一点点退去,脑袋里一根筋一跳一跳地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我又开始昏昏欲睡,顾魏抱我起来,牵着我往外走,我什么也看不到,像盲人一样。这种感觉很微妙,人一旦看不见,就会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我握着顾魏的手,像握着诺亚方舟的船票一样。
走到一个地方,顾魏停下来:“你坐在这儿等我,我去取药。”
我:“啊……”僵僵地站在原地。
顾魏扶我坐下:“我拿了药就回来,你就在这儿等我。”
我仰起头看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顾魏松开我的手。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我规矩地坐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催眠自己:“我现在在睡觉……”
过了半分钟,听到脚步走近,手被握起,我立刻坐直。
顾魏轻笑:“是我。”
后来顾魏说,他走远了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的表情像被遗弃了一样,然后一睡着就会被人搬走……他决定还是走哪儿都把我带着。
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瞬间敏感了起来。
晚上吃饭,顾魏就拿了一副碗筷,自己吃一口,往我嘴里喂一口,再自己吃一口,往我嘴里喂一口……突然觉得有一种奇怪的亲昵。
晚上洗澡,我伸手想摸浴室玻璃以保持平衡,摸不到,顾魏拉了我的手搭到他肩上,最后索性吊在他脖子上……突然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害羞。
洗完澡被顾魏浴巾一裹放到床上,等他端了水杯回到卧室,我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正中间,被浴巾裹得像个棕子……
顾魏笑出声,凑过来:“你怎么傻乎乎的?”
我:“我只是在发呆而已。”
顾魏:“想什么?”
我:“我怎么觉得什么都有点儿奇奇怪怪的……”
顾魏轻声笑了一下,拆了我的浴巾,握住我一只脚踝:“穿衣服。”
我瞬间大脑清明:“我自己穿!”手伸向空中,“我的……内……裤……”
顾魏:“哈哈哈哈哈……”
睡觉的时候我终于自在,反正都是要关灯闭着眼睛的。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奇心起:“如果哪天我看不见了怎么办?”
顾魏:“叠吧叠吧放口袋里。”
我:“你把我当手绢呢?!!”
顾魏:“哈哈哈哈哈……”
我怎么觉得我看不见了顾先生反而变开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医生娘打电话过来:“你们搬过来住吧。”
顾魏:“不用。我照顾就行了。”
医生娘:“你上班你照顾得到吗?你让她一个人在家怎么吃饭啊?”
我对顾魏小声说:“可以叫外卖。”
顾魏立刻对医生娘说:“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我:“……”
挂了电话,顾魏把我拎下床:“你看不见你还敢给陌生人开门?万一人家一看你看不见,入室抢劫怎么办?”
我:“你警匪片看多了吧……”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洗漱的时候,顾先生似乎非常进入角色:“如果真碰上入室抢劫的,钱给他,千万不要硬碰硬。”
我:“顾先生,你是从哪儿觉得,我有硬碰硬的资本……”
顾魏:“我怕你一时兴起。”
我:“……”
过了一会儿,我问:“那要是劫色呢?”
房间里静默无声。
我立刻表态:“我誓死保卫贞操!”
房间里依旧静默无声。
我伸出手去,只摸到空气,突然有点儿慌:“顾魏……”
手被握住,塞进漱口杯:“傻啊你,保命重要。”
这下算是彻底休息了。生活的主要内容就是吃饭、睡觉、发呆、和医生娘聊天、和医生爹聊天、等顾魏回家……
正在我无聊的时候,林老师和娘亲从天而降。
两个人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不影响视力吧?”这是女性的关注点。
“不会留疤吧?”这是男性的关注点。
我:“男人果然都是庸俗的……”
林老师:“这怎么能叫庸俗呢?我白白胖胖粉嫩嫩的女儿脸上多一条疤我能舒服吗?”
白——白——胖——胖——粉——嫩——嫩……此等形容词功力,吾等凡夫俗子实在适应不了……
医生娘:“之前照顾我太累了。”
林老师:“照顾父母是子女应该做的。校校不在的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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