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扔过一支中华牌香烟,两人点上烟默默地吸着,青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把会议室弄得烟雾腾腾的。
“喂!老李。”司令员开口了,“这两天挺热闹,检讨的检讨,整顿的整顿,出了这种大事,你我的乌纱帽可都有点悬乎,各级干部都在忙乎着,你在干什么?我看你好像没检讨的意思。”
李云龙顾左右而言他,他猛吸口烟道:“还是大中华好,你那儿还有存货吗?一会儿给我拿一条来。”
“别他妈的废话,你的部队出了这种事,你还有心思要烟抽,老子正琢磨着给你个什么处分呢。”司令员望着他说。
“事情已经出来了,检讨有个屁用?不如干点儿实际的,有句成语,叫‘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呵,你小子啥时候变得满嘴文绉绉了,冒充起知识分子来了,我别是听错啦,这真是你说的吗?”司令员好像有点儿不相信似的看着李云龙。
“这是我那老伙计赵刚的话,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抗战时和我一起混了八年,就算咱老粗不想学也没用,天天那学问就往耳朵里灌,咱那文化也一天天见长,等抗战胜利了,得,咱也大学毕业啦。”李云龙得意地吹着牛。
“我说,你小子别他妈的兜圈子了,我看出来了,你早有主意了,说出来听听。”
“皮司令,你别考我啦,其实你肚子里早有方案了,事情明摆着嘛,这三个浑蛋打死我七个人,拿自己战友的血去换敌人的赏钱,这种叛徒,咱们要是让他们活着离开马祖,你这司令、我这军长就别干了,回家哄孩子去算了。娘的,杀人抵命,欠债还钱,这道理什么时候也不能变。”
司令员脸上绽开笑容:“这么说,你早准备好了?”
李云龙站起来,沉声道:“报告司令员,特种分队已经到位,情报部门的内线、外线情报系统全部开启,金门、马祖的空中、海上通道已全部在我的监视之下,连只鸟也别想飞出岛去。”
皮定均的双眼炯炯发光,他低声道:“好呀,来而不往非礼也,干掉这些叛徒……”
冬季的台湾海峡风急浪高,铅灰色的大块云团在海面上空疾驰而过,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海水的颜色呈蓝黑色,刺骨的寒风卷着冰冷的海水向岸边冲来,汹涌的浪头带着无限能量在礁石上撞得粉碎,发出轰然巨响,飞溅起雪白的泡沫,把陆地与海洋的连接处镶上一道白得耀眼的分割线。沿大陆海岸一线的巨大礁石、山岩峭壁的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金属摩擦的轰鸣声,一扇扇沉重的、伪装得像岩石一样的电动铁门在缓缓开启,一尊尊大口径的远程火炮黑洞洞的炮口伸出工事,慢慢昂起炮口。一枚枚身躯粗大得像雪茄烟模样的陆基对舰导弹沿着轨道缓缓伸出工事。沿岸所有制高点上,巨大的网状、抛物线状的雷达天线在作360度转动,捕捉着来自天空中和海面上的信息。
在军事情报部门的侦听电台中,往日大量喧嚣繁杂的无线电波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隔海对峙的两支军队都不约而同地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在大陆一侧的某野战机场的起飞线上,静静地停着四架银色的歼—6型战斗机,飞机处于临战状态,银白色的副油箱悬挂在机腹下,机翼下乳白色热源制导的空对空导弹显得非常醒目。透过密封的有机玻璃舱盖,能看见身穿橘红色抗荷服、头戴天蓝色飞行头盔的飞行员。这是由四个王牌飞行员组成的第一攻击波,他们静静地坐在座舱里,两眼紧紧盯着跑道的前方。他们身后的停机坪上整齐地排列着近百架银光闪闪的、进入临战状态的歼击机。这是第二梯队。
在离停机坪不远的指挥塔台上,皮定均和李云龙正在专心致志地下军棋。军区空军副司令充当裁判员。这次行动牵涉到不同部门和军兵种,由军区司令员亲自指挥,空军歼击机负责主攻,各有关部门配合组成临时指挥部。塔台里的参谋军官们都在紧张忙碌地工作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情报军官们在汇总着不断传来的敌情动态,作战参谋们正伏案用比例尺在地图上测算着各种数据……角屿岛前沿观察哨报告,金门的西村机场和沙头机场敌机起落频繁,两个小时之内,各类飞机起降二十多架次,起降是平时的五倍……两艘大型运输舰在护卫舰的护航下,进入金门南侧的料罗湾港口,前沿炮指来电请示开火……
马祖机场敌机起落频繁,上午10时,从台湾方向飞来两架hu-16型海上救护机在马祖机场上降落,一小时后,其中一架返航……李云龙的警卫员小吴提起暖瓶给正在下棋的将军们茶杯里续水,他心里挺纳闷,那边又是飞机又是舰艇,来来往往地不停,那几个叛徒这会儿没准早到台湾了,可这几位首长还在不慌不忙地下棋。正想着,司令员“哗啦”一下把棋盘掀翻了,怒气冲冲地吼道:“没法下啦,你们净他妈的串起来作弊,老张,你是他妈的什么裁判?分明是李云龙派出的特务,刚才那盘棋你们就是靠作弊赢的……”
李云龙下军棋擅用炸弹搞行刺,第一局时他本想用两枚炸弹干掉对方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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