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对方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谋夺官员财产,就该跑到眼皮子底下去,或是提前放出风声,怎么可能费大力气跑出一整个大禄版图的对角线,安安静静在萍州一憋近十年?
要是隋家贫困潦倒,或是隋家夫妇待隋玉不好,那么晏骄替她找寻亲生父母就是救人于水火,半点不会犹豫。
但偏偏隋家家境富裕,夫妇又待她极好,多年下来已是亲亲热热一家人,任谁都挑不出一点错儿来,中间突然冒出对亲生父母……
冬日里天短,日头已经渐渐往西落下去,天色又阴沉沉的暗淡起来。
晏骄下意识裹了裹衣裳,只觉头大如斗,连胃也跟着愁的揪在一起,一阵阵的恶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在齐家,晏骄并没能得到比隋玉口中更多的线索,只好先回家跟庞牧汇合。
庞牧比她慢一步进门,两人先洗了手脸,然后直接脱鞋上炕,感受着热度从下而上游走全身后,齐齐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大冬天的,这条命都是热炕头给的!
平安正跟熙儿玩的欢,叽叽喳喳的叫声传的满院子都是,两人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倒也没叫人过去打扰。
人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时候就那么几年,等回头启蒙了,快活日子也就一天少似一天了。
“小四那头没动静,倒是小五从一个地痞口中得知,初一早上好像瞧见何明在城东一家妓院附近出现过,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又是青楼?”
晏骄哑然。
夫妻俩对视一眼,脑海中齐齐浮现出一个最佳人选来。
“不过,”晏骄迟疑道,“临泉在钟老爷子跟前太能装了,青楼那种地方,他会去吗?”
当着老爷子的面,他们可不好强行把人绑了卖到青楼去。
“这好办,”庞牧浑不在意道,“让廖先生去说,说不动就他去。”
晏骄:“……”
你这是明摆着要让人家同门相残啊!
不过说的也是,除了那哥俩儿,他们这群人谁都不像会逛窑子的。
说话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翠荷亲自端着一个圆肚子瓷盅过来,先行了礼,又对晏骄笑道:“老夫人早起说听夫人昨儿好像咳嗽来着,特意问过了冯大夫,晌午就炖了红枣银耳莲子羹,炖的软软烂烂的,一直在炉子上煨着,特意嘱咐奴婢等您一回家就送来喝一盅呢。”
庞牧替她接了,又问了老太太的情况,顺手揭了盖子,顿觉一股清甜的味道扑鼻而来,不由失笑,“这是女人喝的,有我的没?”
什么滋阴润肺的,甜不拉几烂乎乎,不是他的菜啊。
翠荷不大确定的说:“厨房里应该还有大米粥,要不,奴婢替您叫一碗?”
庞牧:“……”
啥意思啊,儿媳妇儿不过咳嗽一声就特意炖了补品,轮到亲儿子了,就直接成了大米粥,还不一定有?
晏骄噗嗤一声,硬塞了一勺子给庞牧,笑着朝翠荷摆摆手,“不必管他,劳你跑一趟。
替我跟老太太说声谢谢。”
翠荷就笑着出去了。
“看你酸不拉几的小样儿,”晏骄笑道,“行了,赶明儿有空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也就是说说,”庞牧挠挠头,“这又冷又湿的,你别再冻坏了手,我看南边人手上生冻疮的反而比北边多呢。
那玩意儿一旦沾上可不容易好。”
早年大家在西北打仗,基本上人人手脚生疮,哪怕现在养了好几年,可每到冬天也时常肿胀发痒,一不留神就又中招了。
晏骄吃了一盅银耳羹,赶紧把隋玉的事儿说了,“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跟那头联系?”
这事儿估计八九不离十,说是一定要说的,关键看什么时候怎么说。
庞牧摆弄盅盖的动作都停了,满脸不可思议,“这么巧?”
“谁说不是呢!”
晏骄用清水漱了漱口,还是觉得有点恶心,觉得可能是着凉了,就又翻了几颗酱乌梅吃。
庞牧侧身躺在炕上,撑着一条腿,一只手慢慢在膝盖上敲着,想了会儿,“不是说那什么隋老爷还没回来么?
估计也快了,还是等见了他,再细细的问过了再说。”
这种事,还是彻底钉准了再开口的好,不然亲生父母那边大喜大悲未必受得住不说,隋家这头也势必给闹得不得安生,万一是场误会,弄的一家人之间生了嫌隙就不美了。
“我也这么想的。”
晏骄顺着躺下,又往他那边挪了挪,半靠在他怀里道,“找了这么些年,空欢喜一场也太惨了。”
庞牧捏着她的手嗯了声,见她身上竟没有一点儿首饰,不由笑道:“你这一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也够素净的。”
“快别说这个了。”
说到这里,晏骄先自己笑起来,又把之前在隋家想给人家小姑娘礼物,结果连肉干都没有,不得已借了许倩的镯子,谁知又过于贵重,到底没送出去的囧事说了,夫妻俩在炕上笑作一团。
晚上平安洗的香喷喷的过来,一家三口在炕上翻花绳玩,正得趣呢,齐远就在外头敲门。
门一开,跟许倩两颗脑袋一块挤进来,满脸都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何家好像打起来了。”
庞牧和晏骄一听,忙把窗子推开一点缝隙,齐齐竖起耳朵往外听。
剩下平安一个人傻乎乎举着红绳,愣了会儿,也挪着屁股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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